姜曉曉見了她,臉色也不似上午那麼難看了。
畢竟是靠演技和白蓮花人設上位的本書女主,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
從昨晚開始她就察覺到李春花的不對勁兒了,今天給她的感覺更甚。
所以她一直等在這裡,就是想趁機試探一下。
因此見桑榆出來,她笑著主動打招呼:“春花姐,管家都給我說了,原來你是來萬家做丫鬟的,真是辛苦你了。”
桑榆站在臺階上,用鼻孔看她,懶怠地“嗯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姜曉曉也不惱怒,還主動揭開食盒的蓋子湊近她。
“春花姐,聽說如今你是小寶公子的丫鬟,我又做了一碗鹹豆花,你先幫我嚐嚐,看看小寶會不會喜歡。”
桑榆看了看盒子裡色香味俱全的豆花,警惕地挑了挑眉。
“你不會下毒了吧?”
姜曉曉嘴角抽了抽,忙道:“怎麼會?”
趁著桑榆伸手去端豆花的間隙,姜曉曉突然出聲道:“春花姐,奇變偶不變——”
桑榆端著豆花的手一顫,高中恐怖的記憶襲來,她差點順嘴就要接下一句。
但還好她早就留了個心眼,裝作詫異地道:“好燙。”
狗見面才會又親又舔,人見面只會又騙又演。
既然她想演,她就奉陪吧。
在姜曉曉毒辣探究的目光下,她低頭攪了攪手裡的豆花,故作疑惑地問:“什麼雞啊藕啊的,你還帶了蓮藕雞湯嗎?給我瞧瞧?”
姜曉曉細細觀察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很可惜,桑榆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於是姜曉曉不死心地拿出一壺酒,笑著道:“沒有雞湯,倒是家裡剛釀了一壺酒,春花姐你要嚐嚐嗎?”
桑榆手裡被塞進了一個酒杯,淡黃色醇香的液體被倒了出來,看得桑榆雙眼發光。
好香的酒……
“宮廷玉液酒!”姜曉曉又搞突然襲擊。
“一……咦(↗),怎麼飛進來一隻小蟲子。”桑榆裝作淡然地將沾了酒的小拇指彈了彈。
爸了個根的,家人們,誰懂啊,就說不能經常上網吧,有些東西真是刻進DNA裡了!
她差點穿幫!
依照原著裡姜曉曉這種精緻利己主義的惡女人設,若是知道還有另一個穿越者,不管是不是要和她搶奪氣運,依照她的謹慎,她都會將其除之而後快。
因此,在自己的身體完全恢復之前,桑榆還不能暴露自己。
對待有氣運加持的女主,她只能躲。
不過,桑榆印象中《穿書之我靠白蓮花人設上位》這本書是幾年前的了,從昨天到今天,她一直將除自己之外的人當紙片人看待,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除自己之外,這個世界還有別的攻略者?
一想到這點,桑榆就覺得頭皮發麻。
大意了!要是面前的姜曉曉不是原書中的穿越者,而是另一個攻略者呢?
就像有人喜歡PK一樣,故意放兩個攻略者進來鬥爭,系統之外的人正在看熱鬧?
既然她在試探自己,那自己也趁機試探一下她吧。
桑榆用調羹舀起一勺豆花在鼻端聞了聞,又用舌尖舔了舔,一臉陶醉地評價道:“有一股奶香與淡奶香混合的味道。”
“別的豆花那種香味只能停留在舌苔,而妹妹你做的豆花,香味通過鼻腔直達上顎,衝擊了天靈蓋兒~”
“我的胸腔、腹腔、盆腔,都感覺暖暖的~”說完,桑榆做作地擦了擦嘴角,這期間,她一直在觀察姜曉曉的神色。
只見後者一臉喜色地道:“真的有這麼好吃嗎?我確實試著添加了一點點羊奶,就是想讓小寶試一下,這樣的豆花吃起來更有營養。”
見她這模樣,桑榆終於放心了。
好吧,姜曉曉你底褲都掉了,原來你還是書中的紙片人啊,連這麼出名的梗都不知道,還在那兒“宮廷玉液酒”。
“我還有事,先走了。”桑榆轉身就走。
卻聽身後姜曉曉聲音突然變得幽冷:“李春花,你也被穿了是吧?”
桑榆背脊一僵,想要裝作聽不懂不搭理,卻聽她繼續問:“去年的中秋,我私下裡送過姐姐一件東西,姐姐還記得是什麼嗎?”
什麼?她還送過東西給原主?
桑榆心頭一驚,努力在原主記憶裡翻找,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呼喚系統:【系統,救救我,姜曉曉去年中秋給李春花送了什麼?】
然而,一片靜默,無論她怎麼喊,系統根本不吱聲。
桑榆明白了,這個狗系統,不會參與主線劇情以外的小事。
看來是幫不上她了。
而身後的姜曉曉不住逼近,她慢慢貼上她的身子,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帶著蠱惑,幽幽地問:“從昨晚開始,你就不是李春花了,是嗎?”
桑榆只覺一絲涼氣從腳後跟升起,直躥背脊。
不愧是原書中靠一己之力打敗男主無數桃花,最終登上皇后寶座的惡女啊,她也太敏銳了。
桑榆緩緩地嚥了口唾沫,一臉平靜地轉身,和姜曉曉冰冷的目光對上。
“啊呵呵,妹妹在說什麼?去年中秋你何時送過東西給我?”桑榆面不改色,但胸腔裡的心臟早已緊張得像跳跳糖一樣亂蹦。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眼睛也不眨一下,都想從對方面上細微處捕捉到什麼。
誰也不想讓,就看誰先敗下陣來。
僵持了足足有三十秒的時間,姜曉曉終於粲然一笑,又恢復成平日白蓮花溫溫柔柔的樣子。
“看我這記性,是我記錯了,去年中秋我親手做了幾個月餅送上門,可能姐姐沒吃上。”
依照秦家人將李春花當丫鬟來使喚的態度,李春花自然是吃不上什麼月餅的。
姜曉曉這次試探,賭的就是心跳。
而桑榆經受住了考驗。
桑榆暗暗鬆了一口氣,道:“沒事我先走了。”
她還是得回一趟秦家的,雖然她只有幾件破衣爛衫,但總好過沒衣服換洗。
沒想到桑榆才剛走到秦家門口,一個面孔有些熟悉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還沒進門,就衝著秦家大喊一聲:“不好了!二郎他,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