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手輕腳地又把門開了條小縫,眼睛透過門縫朝客廳望去。
只見就在這時,詩云眼神中滿是焦急與不安,一邊用顫抖的聲音催促著讓男人趕緊離開,一邊還不時警惕地看向門口,生怕王欣這時候回來了。
那男人神色慌張,手忙腳亂地去找自己扔了一地的衣服,隨意地往身上一套,褲子還沒完全提上去,拉鍊都沒拉好,就匆匆忙忙地朝著門口跑去,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串慌亂的腳步聲。
詩云將掉落在沙發扶手上的內衣迅速拾起,利落地把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一併收攏,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彷彿這般收拾場景早已是她日常生活中再尋常不過的一部分。
見到詩云進入了浴室,王欣火冒三丈地踏出書房.
他腳步踉蹌,如同置身於狂風肆虐的孤舟,跌跌撞撞地朝著客廳艱難挪去。
王欣什麼也不敢去想了,他剛才差點衝了出去,他想把那個毀了他家庭的男人碎屍萬段,他恨詩云,恨那個男人,更恨自己。
走到櫥櫃旁邊,轉過頭去,王欣目光剛觸及櫥櫃裡那瓶白酒,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想都沒想,顫抖著伸手一把將其抓起。
緊接著,他動作粗暴,手指用力扯掉瓶蓋,喉嚨滾動,脖子猛地一仰,咕嘟咕嘟,半瓶酒如洶湧洪流般順著喉嚨直灌而下。
才勉強邁出兩步,一陣翻江倒海般的強烈噁心感瞬間襲來,好似洶湧的海嘯要將他吞沒。
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胃裡的東西如決堤洪水般傾瀉而出,吐了個稀里嘩啦,嘔吐物濺落在地,散發著刺鼻氣味,沙發上也都是王欣的嘔吐物。
王欣一邊吐,一邊心裡頭那股憤怒和屈辱就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每吐一下,都像是在發洩心底的痛苦。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王欣隨意的把嘴一擦,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地朝著臥室走去。
在這亂糟糟的家裡,臥室大概是唯一看著還乾淨點的地方了。此時此刻,他心裡那殺意騰騰的,真恨不得衝進浴室,將那個背叛了他的女人大卸八塊。
理智如同洪鐘般在他耳畔振聾發聵,不斷告誡他,絕不能沾染人命。一旦被衝動支配,自己的這輩子也就此全盤皆輸,再無回頭之路。
站在床邊,目光凝滯在那玫瑰色的床被上。往昔,這色彩恰似春日暖陽,每一眼都能帶來滿心溫馨,可如今,一切都已改變。
此刻,那床被的顏色,竟詭譎得如同剛剛凝固的一攤鮮血,殷紅刺目,仿若詩云生理期不慎留下的汙血,與那難以名狀的氣息交織在一起,直直地鑽進他的鼻腔,猛地攪動著他的胃,剎那間,王欣胃裡仿若翻江倒海,一陣強烈的噁心感如潮水般襲來,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他怒不可遏,雙手猛地伸向床上那血紅色的被子,手指用力地攥緊被角,隨後奮力一扯,緊接著,他又將目標對準了枕頭,一把抓起,狠狠地甩向門外。床單也未能倖免,他雙手抓住床單的邊緣,使勁扯動,而後被他一股腦全扔出了臥室。
然後,王欣的目光落在了床頭上掛著的婚紗照上。曾經,這張照片記錄著他們的甜蜜時刻,每一個細節都承載著過往的幸福。
可如今,在他充滿憤怒與厭惡的眼中,照片裡的畫面卻像是惡人與受害者的扭曲互動,每一個笑容都顯得那麼虛假,那麼令人作嘔。
看著這一切,王欣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現在只想發洩,然後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照片上詩云的腦袋上。
照片裡沒有玻璃,但王欣的手卻莫名開了個口子,血“唰”地冒出來。他望著自己冒出鮮血的拳頭,心裡那叫一個難受,眼睛一酸,眼淚“嘩嘩”就下來了,順著臉直淌。
詩云剛洗完澡,她步伐輕盈地從浴室邁出,剛才和那個男人留下的痕跡,已經被她從下水道里處理乾淨,本想著一切都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誰知一處浴室,屋內那股刺鼻濃烈的出酒的味兒,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瞬間將她籠罩,嗆得她幾近窒息。
抬眼望去,沙發處的景象猶如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凌亂與狼藉充斥著每一寸空間。嘔吐物毫無章法地肆意橫陳,那濃烈刺鼻的酸臭味,好似無形的觸手,直直鑽進鼻腔,瞬間便讓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幾欲作嘔。原本整齊擺放的被子、枕頭也未能逃脫這場 “災難”,被粗暴地扔得到處都是,有的歪在沙發一角,有的則散落於地板之上,彷彿在無聲訴說著這裡曾發生的混亂。
這突如其來、宛如劫後餘生般的場景,讓她毫無防備,整個人猛地嚇了一哆嗦,身體本能地緊繃起來。恐懼如同潮水般迅速湧上心頭,在她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可怕至極的念頭:家裡莫不是遭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