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他從沒見到顧冉發自真心,這麼開心的笑過。
而眼尖的他,也分明在顧冉手上,看到了一枚銀閃閃的戒指,卻不是他們結婚時交換的那對。
她早就迫不及待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費在他身上。
許書逸眼眶紅潤,緊握著高腳杯,看他們宛若一對,在人群中享受讚美。
“何洛,你終於願意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年顧冉一直在想你。”
顧冉的好姐妹嬌嗔,故意攔住他。
“這次你不許再走了,你得給顧冉一個交代,否則我們都不會放過你!”
“對,小沒良心的。出國這麼久,現在終於回國,還不準備和我們冉冉在一起?”
……
“她不是結婚了?”
何洛故意挑釁,唇角卻一直高挑著。
“你討厭!”顧冉急了。
她像個青春懵懂的小姑娘,靠在何洛身邊,眼眶猩紅。
一雙小手,緊緊抓著男人衣角。
“他只是有點像你,我根本不喜歡他。”
“而且結婚三年,我從不許他碰我。我的身心,都屬於你。”
顧冉的聲音越說越小,面色嬌紅。
最後化為嗔怪,“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可就生氣了。”
何洛寵溺的捏了捏顧冉的鼻尖。
“好,不說。”
兩人濃情蜜意,你來我往。
他們共同的朋友,很快就有人起鬨,“親一個,親一個!”
許書逸看的眼睛見血。
他們還沒徹底離婚,這是奶奶壽宴。
他這個名正言順地丈夫,就這樣被旁若無人的戴了帽子?
‘啪’高腳杯被握斷。
許書逸直到手心傳來血腥味,才逐漸冷靜下來。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幾聲。
律師發來一份新的離婚協議,具體細節已經調改好。
只等約定時間到,送往顧氏集團。
而今天,參加完壽宴,他就會直接離開。
等顧冉收到這份謝意的時候,他已經帶著媽媽,遠赴京城……
服務員很快拿來醫藥箱,給許書逸包紮。
顧冉的目光,也終於落到了他身上。
本以為女人會有一絲愧疚,可顧冉只是輕描淡寫的走近,說了句:
“這麼大人了,自己也不小心點。”
“在奶奶壽宴上見血,多不吉利啊!”
顧冉沒有一絲的擔憂,反倒是先發制人的指責了起來。
何洛緊跟而來。
看見許書逸這個冒牌貨,忽然笑出了聲。
“冉冉,你奶奶真是奇思妙想。”
“找了個七分像的來代替我,氣質身高也沒那麼像。我本以為他至少跟我是某些地方神似的,可眉眼也差了太多。”
這話就像一根刺,狠狠扎進許書逸心口。
他不僅羞辱了自己對顧冉的感情,還對他進行了人身羞辱。
“你好,我叫許書逸,是顧冉丈夫。”
許書逸不顧女人惱怒,還是說出了那個稱呼。
既然一切終究要結束,他也要體面的走。
“你什麼意思?”
顧冉瞬間就被惹毛了,“你明知道何洛是我的什麼人,故意給我們添堵是不是?”
“他是什麼人?”許書逸反問。
這是結婚三年,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顧冉說話。
“顧冉,只要協議沒生效,我就是你丈夫,就算奶奶知道何洛的存在,也請你收斂!”
許是沒想到,這次許書逸竟然這麼硬氣。
顧冉被說的面色紅潤,有些燥,她擋在何洛身邊,維護他。
“我們已經要離婚了,協議我已經交給你了不是麼?”
“既然要離婚,就是我們感情不和!”
“我和洛洛在一起,和你有什麼關係?”
顧冉冷臉,生怕許書逸的話讓何洛再次不開心,所以語氣尖酸刻薄。
她一向高貴自持,許書逸無論無何也想象不到。
這樣的女人,會為了白月光自亂陣腳的口不擇言。
她到底是有多愛何洛,才能把自己變成連朝夕相處三年的丈夫,都不認識的模樣……
許書逸剛想在說些什麼,宴會已經開場了。
“我們走,別理這個神經病!”
顧冉拉著她的摯愛離開,獨留他這個可笑的男人留在原地。
看著他們的背影,許書逸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所有人都會開心,只有他會痛苦而已。
只要他永遠離開,忘了這裡的一切,重新開始。
如果離婚可以讓自己愛慕多年的女人真心幸福,那他也可以放手。
顧冉,我們就這樣。
從今往後,天南海北,在不相干!
許書逸和奶奶做了最後告別,留下賀禮後,就提著行李箱離開了。
離開老宅時,許書逸剛好和顧冉的妹妹迎面而遇。
女孩不過十六七歲,嘴巴卻是半點不饒人。
“呦,這不是我的姐夫麼,怎麼,提著行李箱要去哪?”
“何洛哥哥回來了,你不會是真的要滾蛋了吧?這次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想引起我姐姐注意,我勸你收了心思。我姐從沒把你放在心上,都是你死皮賴臉,當初才追到她的!”
在她眼裡,姐姐的婚姻就是鮮花插牛糞!
許書逸跟何洛比,也是天壤之別!
許書逸突然停下腳步,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要離開了,還請你和她說一句。”
“恭喜!”
“我祝他們早生貴子!”
看見許書逸這麼堅決的模樣,小姨子有片刻慌神。
她急匆匆的看了眼大廳,故作冷靜。
“反正我姐也不喜歡你,有何洛哥哥在就行!”
許書逸迎著光,這次再也沒有回頭。
他忽然開始期待。
期待顧冉得知她極力拿錢羞辱的真心…到最後發現自己分文未取,會是什麼反應?
這三年的日夜相處。
許書逸曾以為得不到愛情,至少也會得到尊重。
可直至這一刻,他才醒悟。
他在顧冉眼裡只是替代品,是毫無尊嚴的舔狗。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要離婚補償,是他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