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科文方才幾欲開口，都沒有機會開口。
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看著葉舟挺直的腰板，他怕自己的話將成為壓彎葉舟脊椎的利器。
看著葉舟如以前一般依舊高傲著挺著脖子，他不想打擊葉舟這份高傲。
在遠離了沈築，盧科文才抱怨道：“你一沒打他二沒罵人，怎麼到葉晚嘴裡，就好像你欺負了他！要我說，你應該直接上手打！
“而且……又不是你不想學習，你要還錢，哪有那麼多時間學習……
“之前那個葉晚經濟又沒有多少壓力，成績不好完全是他自己的事。
“況且……誰說的只有學習才決定一個人的好壞。”
葉舟聽不下去了：“別說了。”
盧科文立刻住了嘴，他發現葉舟還在掉眼淚，這話幾乎是哽咽著說的。
他說的話沒有錯，就是因為沒有錯，葉舟才會繼續哭，剛剛的淚水是強忍著的：“回酒吧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舟的淚水才少了一些，他的鼻子裡才吐出一個字：“嗯。”
葉舟自然不會回自己的家，唯一的一條路就只有回酒吧了。
他的壓力實在是大：“有煙嗎？”
盧科文嘆了口氣，他遞過一支菸，故作調侃：“好學生，這種東西會上癮，少吸點，不像我當初為了裝逼吸菸還戒不掉。”
葉舟沒有理會，他接過盧科文的煙，點了煙，吸了起來。
幾天前，他還不知道什麼是吸菸。
現在，那菸蒂能熟稔地夾在指尖，小抿了一口。
繚繞的菸絲模糊了他的昳麗的臉，那張臉上只有重重的疲倦和悲傷，被煙霧包裹著，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加白皙了，彷彿菸絲散去，他就會堅持不住倒下。
但一支菸燃盡，他都沒有倒下，只是漠然地熄了煙扔進了垃圾桶裡。
他的脊背依舊挺直著一條漂亮的直線，眉眼慵懶又帶著倦意，有種入塵的美。
這種愜意的姿態並沒有維持太久。
“葉舟。”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頓時響起，葉舟的背後一僵，聽出了這個聲音來源是誰，是他的父親。
葉舟推搡著盧科文：“你先走。”
盧科文有些擔心：“他們肯定是幫著葉晚來的……你一個人能行嗎？”
葉舟說：“我不想別人看到。”
他的睫毛顫了顫，像蝴蝶尾翼般脆弱，盧科文還想說什麼，看著他眼底的堅定，頓時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你要是撐不住了，電話打給我。”盧科文妥協道。
“嗯。”葉舟回答的聲音很輕，也不管盧科文聽不聽得到。
看到盧科文走了，葉舟雙眸朝向一轉，看著徑直朝他走過來的來勢洶洶的兩人。
“葉舟，這麼多天為什麼不回家？”女人緊皺著眉，語氣擔心，但是臉上渾然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他們家給了你一張卡你是要私吞嗎？”
葉舟沒有開口，他看到了沈築正在不遠處走過來，他的目光在路邊探尋，最後落在葉舟身上後，就像定了心似的沒有挪開。
葉舟到嘴邊的辯解轉了個彎兒，有些刻薄：“不然呢，給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