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辭抿了抿唇,她今日勢必不能置身事外。
沈則御是她請回來的。
宮以葇和老王妃算計沈則御,拉她墊背,若是被她們成了事,沈則御難保不會把賬算在她頭上。
“王爺,請。”
她起身引著沈則御到花園裡入座。
客廳裡氛圍一下子鬆快起來。
賓客們紛紛起身,準備入席,趁著去後頭換衣服的空檔,老王妃問身邊的婆子:“安排好了嗎?”
“主子放心,找人試過了,今日必定成事。”
老王妃點點頭。
花園裡,沈則御落座的時候,秦挽辭忽然道:“恭喜王爺。”
沈則御不解:“喜從何來?”
“人生三大喜事,自當恭賀。”
沈則御不是傻子,一點就通。
他眼梢一挑,壓低了聲音,稍稍湊近秦挽辭:“你把本王弄回來,又想事不關己?”
秦挽辭:“請王爺回來是母親的決定,答應回來是王爺的決定,臣妾只是個傳話的。”
沈則御往後一靠,大馬金刀坐在太師椅上:“本王今日歸你負責,出了事,唯你是問。”
秦挽辭:……
宴席正式開始,沈則御不再語出驚人,花園裡氣氛還算融洽。
一個穿著秋香色婢女服的女子上前倒酒。
沈則御不喜人近身,她便靠著秦挽辭倒了兩杯,秦挽辭自己端了一杯,順勢將另一杯往沈則御那邊推了一把。
她伸手時露出一截白白的腕子,上頭帶著光澤瑩亮的碧璽手串。
對面的宮以葇心臟要跳出口腔,眼睛不停往這邊瞟。
秦挽辭暗笑她又蠢又毒,做點壞事恨不得全寫在臉上。
酒過三巡,沈則御扯了扯領口,有些暈眩燥熱。
“本王有些醉了,你們自便。”
他起身帶著淺安和另外一名心腹池宴往後院走。
後院裡住的大半是沈家女眷,外男不得入內,淺安和池宴就在後院入口處守著。
後院裡有一個偌大的人工湖,名叫雲夢湖。
沿著雲夢湖一圈,建造了九個院落。
沈則御就住在正中間的承乾苑。
他不要丫鬟伺候,獨自沿湖而行,不知道走了多久,抬頭瞧見承乾苑的匾額,拾步就跨了進去。
花園裡,沈則御走了之後,老王妃也說要回去休息,宮以葇難掩雀躍地起來送她,留下秦挽辭招待賓客。
往後院走的路上,宮以葇激動的手心都是汗。
“丫頭,你不要怪姨母讓你做妾,姨母沒有孃家依靠,你表哥又有能力,他過的實在辛苦。”
宮以葇重重點頭:“我都明白,表哥需要人幫襯,對於以葇來說,能夠陪在姨母和表哥身邊,就很知足了。”
“傻丫頭,記住嬤嬤教給你的話,過了今日,你就是姨母的兒媳了。”
老王妃又悄聲叮囑她。
宮以葇臉頰發燙:“姨母,我都記得。”
“還叫姨母?”
“母……母親。”
“嗯,快去吧。”
老王妃目送著宮以葇踏進承乾苑,又對身邊的婆子道:“可以把匾額換回來了。”
老王妃膝下除了沈則御,已經沒有別的孩子,偏她和沈則御不對付,時常被沈則御氣的半死。
當初她妹妹妹夫去世,她憐惜宮以葇痛失雙親,就把她接到身邊養著,親女兒一樣疼愛。
到了婚嫁的年紀,放眼整個河東,她覺得所有門第都高攀不起河東王府的女兒。
宮以葇又喜歡沈則御,老王妃想了想,也願意成全。
只是提了兩次,都被沈則御拒絕了。
她只能出此下策。
當初為了宮以葇近水樓臺,她住的明月苑是緊靠著承乾苑的,兩個院子格局又相似,如今換個匾額倒是方便。
老王妃看著婆子們將承乾苑的匾額換成明月苑,才心滿意足回自己的院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