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探視時間到了。”獄警敲了敲鐵門。
韓依兮走進來時，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
“江離，你瘦了。”她坐下來，眼眶微紅，“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我沉默著看她。
她伸手想要整理我的衣領，我下意識地後退。
韓依兮的手懸在空中，眼中閃過一絲受傷，隨即收回手放在膝蓋上。
“你得多保重身體。”她的聲音溫柔，目光中滿是憂慮。
“案子怎麼樣了？”我忍不住問。
她的表情立刻變了：“軒賀他很無辜，江離。
那錢是通過你的賬戶轉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你。”
“是嗎？”我嗤笑一聲，“我連鄭軒賀長什麼樣都不熟悉。”
“你們明明認識！”她急切地辯解，
“那天在銀行，軒賀本來要匯款救他父親故友，是你威脅他……”
韓依兮聲情並茂地講述著一個我從未參與的故事，彷彿是她親眼看到的一樣。
“依兮，”我打斷她，“你相信我嗎？”
她沉默了，然後輕聲說：“我只相信證據。”
我感到一陣心力交瘁。
若不是那天聽到的對話，或許連我自己都要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醫生說你最近情緒不穩定，可能是壓力太大。”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保溫杯，“這是安神的草藥茶，喝了會舒服些。”
我看著那杯褐色的液體，
想起了那天她說的東西：聽話水。
“江離，”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懇求，
“如果你能認罪，也許可以爭取減刑。
我能幫你聯繫最好的律師。”
我望向那杯茶，再望向韓依兮。
她的眼中滿是期待和焦慮，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喝的那種茶嗎？”我問。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還記得？那家茶館，你說喝了會想起我……”
她的眼淚滾落下來，聲音哽咽：“江離，我只想幫你。”
我凝視著她的眼睛，思考著。
她不可能在這杯定情的茶裡下藥吧？
那會褻瀆我們之間最美好的記憶。
或許，我應該給她一次機會？
我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果然，茶裡什麼都沒有。
我將空杯還給她時，一陣刺痛傳了過來，
我低頭一看，一個針管的枕頭已經刺入我的手腕，
裡面的液體被推進了我的皮膚中。
我開始感到頭暈目眩，思緒變得緩慢。
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
依兮第一次做飯失敗時的懊惱表情；
她生病時，我徹夜守在她床邊；
新婚之夜，她靠在我肩頭的樣子……
我努力保持清醒，最後的意識中，我看到韓依兮在哭，
她捧著我的臉，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再次醒來時，我被告知自己已經認罪，案件將移交法院審理。
“你簽了自願認罪書，還提供了詳細的犯罪過程。”
警官說，“坦白從寬，量刑會相對輕些。”
我茫然地看著面前的文件，上面確實有我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