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柳知意手上力道不減，直到謝煜景強行將她抱走。
她拽緊被子衝謝煜景嘶吼。
“你還準備縱容她對我做什麼？！你怎麼不乾脆讓我去死？！”
謝煜景視線在崩潰的柳知意和梨花帶雨的溫時宜中來回穿梭。
柳知意看他半晌不說話，渾身的血液緩緩僵住，最終無力地閉上眼睛。
“都滾！離開我的房間！”
謝煜景深深看了縮在床上的柳知意一眼。
溫時宜還想撿起相機，柳知意手疾眼快舉起花瓶砸在相機上！
謝煜景拽住溫時宜的手將她拖出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柳知意咬住下唇，眼淚肆無忌憚在臉上流淌著。
門外傳來溫時宜慌亂的哭腔和謝煜景無奈的安撫。
柳知意用被子矇住頭，試圖將一切隔開。
如果只是噩夢該有多好。
柳知意將自己關在房間一天一夜滴水未沾。
謝煜景找來工匠開鎖進來，在床邊聲音低若未聞。
“知意，我們吃點東西好嗎？”
“我已經讓時宜去佛堂自省了，這就算懲罰過她了，我相信她知道錯了，你也再給她一次機會好嗎？”
“畢竟她的初心也不壞…只是關心則亂。”
柳知意內心一片荒涼。
這一天一夜裡，保姆們在門外步伐匆匆，嘴裡說著佛堂冷，要給溫時宜拿被子，說溫時宜餓，要給她送吃的。
要說謝煜景不知情，柳知意半點不信。
好吃好喝地供在那兒，又算得上什麼懲罰？
柳知意指著地上的相機碎片，明明笑著淚也不斷落下。
“你知道那些照片傳出去，我這輩子就毀了嗎？”
心臟飛快地閃過一絲萎靡，她抬頭看見謝煜景眼底的愧疚，從前的她會為此雀躍不已，現在心底平靜地不犯一絲波瀾。
她拽下脖子上的手工項鍊，放回謝煜景手中。
謝煜景耐心哄了會，始終得不到柳知意的回應，聲音也冷了下來，一把將項鍊丟進垃圾桶。
“行了，照片也沒有傳出去，也該鬧夠了吧。”
“婚紗照好了，我帶你去看看，也透透氣。”
柳知意麻木任由謝煜景將她拽起穿好外套，視線始終定格在垃圾桶裡。
良久她才不得不接受現實，謝煜景早就忘了這是他花了三天做出來的了，她們共同的回憶被他輕易拋之腦後。
婚紗店裡，店家笑容滿面調出樣片。
照片上卻是溫時宜嬌笑著挽住謝煜景的手臂。
謝煜景飛快搶過鼠標將照片關閉，點開了另一份文件夾。
他自然地道。
“你先挑喜歡的，我打個電話。”
謝煜景出去後，店家也跟了出去。
柳知意點開了原先那份照片，一張張瀏覽著。
謝煜景在溫時宜額頭上親吻的樣子，兩人手牽手對視的樣子，溫時宜反手炫耀鑽戒的明媚，幸福快要衝出屏幕。
再點開柳知意那組時，謝煜景臉上的笑都多了幾分身不由己。
柳知意平靜關上電腦，輕輕往門外挪去。
謝煜景低聲斥責著店家。
“你做事不能再細緻點麼？等會…把第一組單獨發給我吧。”
“那是她妹妹，小女孩沒拍過婚紗想試試而已，她作為姐姐有什麼好計較的？”
兩人回來後，柳知意摁下酸澀裝作瀏覽照片。
余光中，她看到謝煜景接收完第一組照片後，切換系統將溫時宜的照片設置為了手機壁紙，而屬於他們的那組，始終未被接收。
他接了個電話，隨意選了幾張照片，就在柳知意手中塞了張黑卡。
“我有點事，你選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等會結束了可以去逛逛。”
柳知意直直盯著他離開的背影，身邊店家小心翼翼地遞來一張紙。
她才反應過來不知什麼時候眼角滑下了淚。
就算理智再告訴自己應該習慣，情感還是忍不住崩塌。
心臟撲通狂跳著，喜悅充斥著胸腔，謝煜景究竟去見誰，不言而喻。
柳知意無心再選。
剛出店門，一輛麵包車在她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