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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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的腦袋怎麼了？”
馮媛的話讓我回過神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有些勉強的笑意。
“沒什麼，來的路上太著急車子撞了，擦破了點皮。”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只是生個孩子而已，沒事的！”
馮媛皺起眉，眼中毫不掩飾對我的關心，伸手就要觸碰我的額頭。
可我卻下意識偏過頭去，躲開了。
原因無他。
只要想起剛剛在另一間病房中發生的一切，我便覺得噁心。
馮媛的手僵硬在了空中，眼裡慢慢蓄滿了淚花。
“老公，你怎麼了…”
“你剛生完孩子，不能碰血腥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我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反常，只能隨口解釋了一下。
馮媛收回了手，但看起來仍舊興致缺缺的模樣。
母親一邊打開了飯盒，一邊瞪了我一眼。
好在這時，護士將孩子抱了進來，打破了原本尷尬的場景。
“哎喲，快讓我看看我的乖孫。”
母親立刻忘記了剛才的不痛快走上前去。
那護士笑著，將孩子放在了馮媛的身邊。
我低頭，看向剛剛出生的嬰兒。
這一刻的感覺很奇妙，我的心裡百感交集。
我曾經有多麼期盼這個孩子的出生。
如今就有多厭惡。
哪怕現在，我還暫且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與我有沒有血緣關係。
就憑馮媛那奇葩的受孕方式，生父是我，還是那個植物人。
一切都尚且未知。
可馮媛的所作所為，已經讓我再難生出父親的喜悅來。
“蔣叢，愣著幹什麼，快點看看你的孩子。”
“不過這小子倒是和你小時候一點都不像。”
母親的聲音很輕。
但顯然，她的最後一句話，引起了馮媛的慌亂。
馮媛立刻笑道：“孩子還小，長大了肯定和老公長大一模一樣。”
我仔細觀察著馮媛的神情。
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有些苦澀的笑意，然後很快就以上廁所的理由離開了病房。
思考良久，我還是找到了護士。
當得知我想要和自己妻子生下來的孩子做DNA檢測的時候，護士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鄙夷。
可她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DNA檢測的結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來。
我不想回病房，看著馮媛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索性離開了大樓，到了外面抽菸。
煙霧繚繞中，我想起了與馮媛求婚的那一天。
那是我們戀愛兩週年的紀念日，我提前買好了戒指，準備給馮媛一個驚喜。
求婚的時候，雙方的父母都在現場。
馮媛的母親一邊落淚，一邊將她抱入懷中。
“你哥哥看到你過的幸福，也一定會開心的。”
後來回去的路上，馮媛告訴我，她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兄長。
因出了車禍，所以一直在醫院昏迷。
我沒有見過她口中的兄長。
馮媛說，因為怕父母傷心，所以他們現在不怎麼提起這個人。
如今想想，剛剛病房裡的那個人，想必就是她口中的哥哥了。
我又一次感到一陣作嘔，只覺得身上爬滿了蟲子。
但更多的，是迷茫和痛苦。
我不知道，自己和馮媛相處的這五年，究竟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是教授發來的消息。
他讓我再好好想一想。
我只猶豫了幾秒鐘，就給教授打去了電話。
“我願意，教授。”
“我願意加入原始森林與人隔絕的項目研究。”
“我會在十天內處理好所有事情，請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