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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衣衫不整,全身是傷的兒子。
可想而知,他是在多糟糕的情況下被折磨成這樣子的。
那時的他,內心到底有多絕望。
腦海中浮現兒子死前的畫面,心口處沒由來的一陣絞痛。
“我沒胡說。”
開口,才發現嗓子早已嘶啞:
“這次回來,就是和你離婚的。”
“顧霄,你真是瘋了!”
“這麼愛胡說八道,你和兒子的禮物別……”
不顧聽筒裡傳來的咆哮,我果斷掛斷了電話。
我冷靜地將手機收回包裡,機場外,管家從遠處就向我走來。
本想為我拿行李,卻看到我孑然一身,只抱了一張黑白遺照。
他盯著兒子的照片看了許久,突然眼眶溼潤,囁嚅詢問:
“先、先生,少、少爺已經?”
“是,不在了。”
我冷靜詢問:“車在哪?我們回去吧。”
管家這才回過神來,為我引路,顫抖著手將我扶上車。
車內氣氛壓抑,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行駛途中,管家的電話突然突兀響起。
剛按接聽,姜阮暴怒的聲音瞬間灌滿車廂。
“他們父子倆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敢掛我電話,反了他了!”
“接風宴取消!把保姆房收拾出來,讓他們父子住進去,好好反省反省!”
“我看他們這五年野慣了,一點順從都沒學會。”
嘟嘟嘟——
沒等管家說一句話,電話被粗暴地掛斷。
管家臉色微變,偷偷瞥了我一眼。
“先生,您別往心裡去,夫人它……”
“夫人只是一時氣急,”它頓了頓,斟酌著措辭,“她其實很在意您和少爺的。”
“您離開這五年,它日日夜夜都在牽掛您和少爺。”
“說不定,過幾天,先生就會給您一個更大的驚喜呢。”
驚喜?
我看著兒子的遺像,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
一千八百多個日夜,已經足夠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
別墅內,水晶吊燈璀璨,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片歡聲笑語。
我拖著行李箱,頭髮凌亂,狼狽地站在門口。
身上的舊風衣沾滿灰塵,與這奢華的景象格格不入。
眾人目光落在我身上,隨即爆發出刺耳的嘲笑。
“喲,這不是顧霄嗎?五年不見,怎麼混成這幅鬼樣子?”
“看看這身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的乞丐!”
“趕緊滾出去吧,別髒了地毯!”
姜阮從人群中走出來,看到我這副模樣,也愣住了。
她皺著眉,語氣中帶著一絲嫌棄。
“顧霄,你怎麼搞成這樣?”
沒有像以前一樣和它吵鬧,
我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
似乎有些意外我會如此溫順,姜阮臉色微變,眼中難地透露出幾分心疼。
想走過來關心情況,沈淮卻搶先一步拉住它,親暱地挽住它的胳膊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