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為了讓江月卿能融入本地的名流圈子,一向不喜歡應酬的傅遠山,破例在自家別墅辦了個派對。
江月卿挽著傅遠山的手臂出現在花園時,我正百無聊賴地站在泳池邊。
剛才還在背後議論我的那些賓客,立刻被江月卿吸引了目光,紛紛小聲稱讚他們郎才女貌。
等反應過來我們的關係,又趕緊閉嘴,對著傅遠山尷尬地笑。
江月卿一個人走到泳池邊找到我。
她笑意盈盈地接過我手裡的香檳杯。
湊近我耳邊,聲音輕得只有我倆聽得見:“知意,我真的好嫉妒你。”
“能待在遠山身邊,一待就是五年。”
她一步步靠近泳池邊緣,眼神突然變得狠厲。
眼看她就要掉下去,我下意識伸手去拉,她卻尖叫起來:“知意,你幹嘛推我!”
喧鬧的派對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看著站在池邊的我,和在水裡撲騰的江月卿。
早春的天氣,水還很涼。
我靠著欄杆,看著那個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第一次亂了陣腳,慌張地跳進冰冷的池水裡。
他把渾身溼透、瑟瑟發抖的江月卿緊緊抱在懷裡。
“喬知意!”傅遠山的西裝往下滴著水,眼神冷得像冰,“給月卿道歉!”
江月卿恰到好處地咳了幾聲,依偎在傅遠山懷裡,看起來楚楚可憐。
“抱歉,嬸嬸,”我看著她,“沒提醒你小心腳下。”
滿場賓客又開始竊竊私語。
傅遠山先把江月卿扶穩,隨即轉過頭來死死盯住我,眼神里透出的嫌惡幾乎要把人吞了。
當天晚上,西邊客房突然著火,火光沖天。
我還在睡夢中,就被傅遠山一把拽了起來:“喬知意,你就這麼歹毒,非要置月卿於死地嗎?”
他把我拖到江月卿的床前,逼著我跟一個陌生的女傭跪在一起。
“知意,你白天把我推下水池,晚上又唆使傭人放火燒我。”
“你要是真這麼討厭我,那我明天就走。”
她手臂上纏著紗布,隱約能看到燙傷,頭髮也被燒焦了一大半。
江月卿哭得梨花帶雨:“我丈夫去世多年,無依無靠才來投奔遠山,你這麼容不下我,我還能去哪兒呢……”
我被保鏢按在地上。
暴怒的傅遠山把我揪起來,命令人剪掉了我及腰的長髮。
“既然你跟月卿過不去,還燒了她的房間,你的臥室就讓給她住吧!”
沒等我辯解,江月卿忽然激動地從床上起身,抓起旁邊桌上一杯還溫熱的水就潑到我臉上。
我尖叫著躲閃,但滾燙的液體還是濺到了我的皮膚上,江月卿卻眼神興奮,我被按著根本無法反抗。
傅遠山下意識想伸手攔,但看到江月卿手臂上的紗布,最終還是轉過身去,任由我被羞辱。
我滿身狼狽地被關進了別墅角落一間堆雜物的儲藏室。
傅遠山過來,扔給我一支燙傷膏。
“你其實知道不是我做的,對嗎?”我抬起頭問他,聲音嘶啞。
“我不想聽你多說,”傅遠山眼神冷得像冰,“月卿現在孤身一人,你就該讓著她點。”
我怔怔地笑了,父親早逝,母親屍骨未寒,哥哥與我斷絕關係。
她無依無靠,那我呢?
“傅遠山,我們結婚五年,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如果你真的這麼不在乎我,為什麼不乾脆跟我離婚?”
傅遠山眼裡全是煩躁。
“讓你把主臥讓給月卿,不是要跟你離婚。”
“以後少去招惹她。”
“再惹她不高興,有你好受的。”
我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
“不趕我走,不就是想留著我當擋箭牌,好讓你和江月卿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嗎?”
“你書房裡那張從不讓人碰的舊照片,你敢不敢……”
不等我說完,傅遠山驟然轉身,狠狠掐住我的脖子,臉色黑得嚇人:“閉嘴!”
在我快要窒息時,他才甩開我,“以後安分做好你的傅太太,我不會再讓月卿為難你。”
不,這個傅太太,我不稀罕了。
這句話我沒能說出口,傅遠山已經轉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