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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雲錦茱如死狗一般被拋回了床上。
陷入黑暗的瞬間,噩夢般的記憶瘋狂湧入。
第一世,他們都還不知道回溯系統的存在,她也在努力做一個溫柔隱忍的好嫂子,直到冷清沅將懷孕的她推下了樓。那時,冷欽宴本想來救她,卻被冷清沅絆住了腳步。
第二世,他們只是有所懷疑重生的方法,直到冷清沅二次作妖。冷欽宴為了救冷清沅,犧牲了他們的孩子。
第三世,系統暴露,冷欽宴親自送上打胎藥,強行讓她流了產。
…
回憶太痛苦,雲錦茱無法控制地尖叫著,哭泣著。
可房門早已經從外頭鎖住,傭人和護工也被冷欽宴趕了出去,她將自己縮成一團,企圖給自己一些溫暖。
好不容易清醒一些,小腹又疼了起來,整個人也冷得厲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有人悄悄溜了進來。
來人替她打上點滴,又給膝蓋和臉頰上了藥,隨後蹲在了她的床邊,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對不起,對不起。”
似乎有淚水滴到了她的臉上,鹹溼的,帶著假惺惺的味道。
“我也知道是沅沅故意算計你的,她就是想在大庭廣眾下也能獲得我的偏愛。這是她的心結,我只是希望她能不那麼傷心。”
聒噪的嗓音不斷,雲錦茱哪裡還能不明白。
冷欽宴清楚冷清沅的所作所為,但為了搏對方歡心,他還是願意配合表演。
而自己,只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
她很想起身,將這虛偽的人渣趕出去,可頭腦越來越昏沉。
到最後,她只能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徹底睡去。
接下來的日子,雲錦茱又成了合格的病人。
新傷加舊患,她連床都下不來。
就這麼養了大半個月,她還是拄著拐爬起了身。
“今天我一定要出門,去西山。”她徑直走到冷欽宴的面前,臉色平靜、眼神冰冷,“你大可以派人跟著。”
冷欽宴的眸中終於有了幾分動容。
西山有墓地,他們前八個孩子的衣冠冢,就設在那裡。
“西山啊,哥哥我們也一起過去吧,我也想去祭拜下芝芝、芊芊她們。”
說話間,冷清沅推著輪椅過來。
這些天她倒是安靜了很多,不過此刻抿住的笑容,怎麼看都透著不懷好意的味道。
等到了西山墓園,雲錦茱終於知道緣由。
她給那些孩子設立的衣冠冢背後,竟安葬了一批流浪貓狗的屍骨。
“哎呀嫂子,我是看你們設的這些空墳太浪費了,還不如積德行善做了些好事。”
冷清沅笑得猖狂,“哥哥都不介意,我想你也應該不介意吧。”
雲錦茱卻不看她,只猛的攥緊拳頭,狠狠瞪向冷欽宴,“這些真的是空墳嗎?真是你同意讓她埋這些畜生?”
冷欽宴的目光很快心虛地閃爍了下,但隨著冷清沅的哀哀哭聲,又化為了堅定。
“雲錦茱,你有什麼好鬧的。反正沒多久就…而且他們本來就不存在…”
不等他說完,雲錦茱操起墓邊的香爐就砸過去。
冷欽宴竟沒有躲,香爐的銳角刺破了他的額角,磕出一大片血跡。
冷清沅尖叫一聲,指著雲錦茱破口罵道,“你發什麼瘋,空墳埋死人,還騙我哥說是孩子。你哪來的孩子。”
雲錦茱腦袋嗡嗡直響,還沒好透的傷又開始疼了起來。
她不想再忍,直接抬手甩了冷清沅一巴掌,癲狂笑道,“誰說沒有孩子的,哈哈哈。我就不該跟個畜生說孩子,哈哈哈。”
她還想再打,冷欽宴已經反應過來,將她的手腕攥住。
雲錦茱死死盯著他,哭著哭著就笑了。
“冷欽宴,你真不是個東西。你就該和冷清沅配一對,烏龜配王八,渣滓配綠茶。”
可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胃裡一陣翻湧,忍不住乾嘔出來。
對面的兩人都怔了怔,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冷欽宴是狂喜。
而冷清沅眼底,滿是算計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