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山的葬禮在申山公墓低調舉行。
氣氛凝重,但弔唁者卻各懷鬼胎。
韓家人不乾淨,向來走的親近的傅安山手腳能有多幹淨?
現在一向與韓氏交好的傅安山也死了,死的突然,也死的巧。
雖明面上不說,但人人心知肚明。
他死了,傅家上下,整個安宇集團卻摘得乾乾淨淨,絲毫不受影響。
傅凌野一盤棋,讓整個申城都見識到了他的能耐,而且韓氏已經倒臺,從此之後整個申城,便沒有誰可以威脅傅凌野的地位和權勢。
“你身邊那女人?叫盛年?”黑傘之下,封策一襲黑衣,儒雅貴氣。
傅凌野不答,盯著傅安山的墓碑,噙著幾分薄涼的笑。
“我很感興趣,如果你厭了,能送給我?”
“封總,合作結束,你逾界了。”傅凌也輕笑語氣冷然。
“怎麼,剛利用完就翻臉不認人?一個女人而已,還不捨得?”封策撥弄著大拇指上的扳指,語氣玩味。
“怎麼會?但我玩過的女人,還是別髒了封總。改天給你送去幾個新鮮的。”
封策看著傅凌野的背影,斂去了臉上的笑容,低聲對身旁的助理道:“阿榮,幫我查查,盛年和封敬以前有沒有關係。”
這丫頭,他總覺得眼熟。
*
傅凌野看到盛年時,有些出乎意料。
這幾天忙葬禮,就算是她回了公寓,他也沒閒心理會。
如今主動回了華棠府,多少讓他有點意外。
“你回來了?吃過飯沒,我做了晚飯,一起吃。”
看到站在門口的傅凌野,盛年主動脫去男人的西服外套,又彎腰幫人換鞋。
傅凌野看著眼前的女人,面無表情。
穿著不合身的圍裙,妝容卻很精緻?
殷勤備至,滑稽的很。
“你做的飯?”傅凌野看向餐桌上樣式精緻的菜點,皺眉,“王姨呢?沒來?”
“王姨兒子不是剛中考結束,一直說抽時間陪兒子旅遊一趟,我想著反正我也馬上畢業了,平時也沒什麼事,就給她放假了。”盛年眼眸彎彎,說著便要拉傅凌野的手。
“你給她放的假?”傅凌野身子沒動,語氣已經不悅。
“怎麼?平時你不在家我也會讓王姨休息,你也沒……”盛年看向他,一臉無辜。
“怎麼?真的把自己當這裡的女主人了?”
傅凌野不信這女人會這般殷勤,來華棠府這麼久,他可從來沒有見過她親自下廚做飯。
“我沒有……”
“既然王姨休息了,那就再叫一個阿姨,這麼漂亮的手,可不是用來做飯的。”傅凌野突然笑了,握住盛年的手揉捏了幾下,重又放開向餐桌走去。
“傅凌野,他們都說你承認我了。”
傅凌野腳步一頓,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看向盛年笑得鄙夷:“怎麼?你不會真的那麼蠢,信了?”
盛年低頭沒說話,眼淚惙惙往下掉,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哭?”
傅凌野皺眉,不知道為什麼這女人今天會在他底線上反覆橫跳。
而自己看到她哭的這麼委屈,心裡煩得很。
“你想請阿姨,就請吧!餐桌上的飯菜我準備了一下午,你愛吃不吃。”盛年說完,不顧身後人是如何表情,便跑上了樓。
砰!臥室門被猛的關上。
好大的脾氣!
傅凌野皺了皺眉,看向餐桌上簡單的三菜一湯,拉開椅子坐下。
忙了一天,他的確餓了。
鬼使神差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清蒸鱸魚。
愣了一下,又夾了一塊紅燒排骨,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她會做飯,還做的不錯。
之前在盛家,盛家人還要求她做飯嗎?
心中的不爽被一口一口的美味消融,他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抬頭看臥室的方向。
這女人,就是說了幾句,脾氣還真是大。
臥室裡。
盛年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機。
要想這個變態冰山對她動心,哪有那麼容易?
反正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並不關心傅凌野會不會真的吃她做的飯。
只是,她除了在華棠府,與傅凌野相處的機會實在不多,就算主動撩撥,也要時機對才行。
總是呆在這裡,就算撩到了也都是滾到床上,兩人關係也不會有實質性的改變。
她還是要想其他辦法。
腳步聲漸近,盛年翻身下床。
傅凌野進來時,正看著女人拿著消毒棉籤擦拭手上的傷口。
“嘶——”盛年眉頭就成一團,左手拿面前的姿勢彆扭笨拙。
“怎麼回事?”
“剛才不小心割到手了。”盛年抬頭,委屈巴巴。
傅凌野站著沒動。
“你幫我塗一下嘛,我左手塗不到。”
說著,纖細的手已經伸到面前。
傅凌野嘴抿成一條線,看向白皙手上深淺的劃痕,眸色深不見底,依舊沒有動作。
笨女人,沒事瞎搞什麼?
活該!
看人沒反應,盛年表情有點失落,低頭翻著醫藥箱。
幾縷頭髮從女人額間垂落,她睫毛微顫,蹙著眉楚楚可憐,傅凌野莫名開口:“要拿什麼?”
“創可貼。”盛年語氣很乖,帶著委屈。
傅凌野伸手,扯開醫藥箱最底層,聲音生硬:“這個?”
盛年點了點頭。
“不會燒飯就別燒,笨手笨腳。”傅凌野乾脆利落地撥開創可貼,拉過盛年的手,動作帶著不自然地僵硬。
“我閒著沒事,就想做給你吃嘛~”
男人低頭,抿著唇。
盛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臉上依舊帶著小女人的嬌嗔。
“怎麼樣?我做的好吃嗎?”
“難吃。”
傅凌野理了理本就毫無褶皺的衣袖,聲音冷淡。
盛年努了努嘴,有些懊惱地自說自話,“都是按照食譜和你喜歡的口味做的,下次我再改進一下。”
傅凌野看著她,眼神探究,“你又做了什麼虧心事?”
他可不相信這個女人會這麼好心。
“我……我沒!就是在家太無聊,想找點事做。”
盛年輕嘆了口氣,又說:“也想緩和一下我們的關係。”
男人這個物種,其實很純粹。
女人的示弱和追捧,總能滿足他們可笑的虛榮心和佔有慾。
傅凌野看向盛年,明知她是在裝乖,但還是被撩撥了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