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短暫沉默後,擱下碗筷,起身利落地穿好鞋子,話鋒一轉,語氣輕快道:“嗯,不聊這些,嬤嬤,我們出去走走。”說罷,臉上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親暱地挽住婦人手臂,兩人並肩一同邁出了房間。
在此刻,池月深知封建時代的思想一定是根深蒂固的,如果此刻自己跟嬤嬤說做自己,要為自己而活,那真是天方夜譚,搞不好身份敗露,死的更早!
唉,算了。還是先苟著!謹言慎行!
散個步的功夫,池月又從趙嬤嬤那裡打聽了些情況。
這府中人口極其簡單,老夫人膝下只有魏長庚一子,大房鄭氏育有嫡子魏巡,二房譚氏育有次子魏伯諍,長女魏韻。
直至今日,池月一個都沒見過!這三天,因腿傷未愈,蟄居在後院,一步都未曾邁出。偶爾路過的僕人也只是禮貌點頭,根本聊不上話,同時也怕問多惹事。
池月雖然耳朵在聽,但眼睛也沒閒著,一個上午,侯府各個院落的大致位置情況,基本就已瞭然於心。
但對於自己的身世,據趙嬤嬤說,自己是六歲時,大房魏夫人從母族靖州帶來侯府的,原主不善言辭,來府裡後就被一直安置在後院打雜,兢兢業業,謹小慎微的在府裡討生活,可以說是個透明人般的存在。
“嬤嬤我們回去吧。”池月覺著環境也熟悉的差不多了,便提議道。
這一圈走下來,池月感覺腿都要廢了,唉!在現代,自己都二十六了,大學時還是體育特長生,現在這具身子體質真的太差!走個十分鐘都得喘好幾次,看來往後好長一段時間都要花在養身子這事上了。
但是沒銀子又如何能養好這瘦弱的身子呢?
夜幕垂落,因為正值寒冬,整個侯府早早的就陷入一片寂靜中,風裹挾著寒冬的冷意,吹得陳舊的窗柩“呼呼”作響。
池月攏緊了身上的被子,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關於原主的記憶,絞盡腦汁也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已至子時,依舊睏意全無。
次日清晨,薄薄的暖陽透過窗欞灑在床榻上。
屋外“哐哐噹噹”的瓷器碰撞聲交織著說話的嘈雜聲,尖銳又突兀。
房間內,女子秀眉輕蹙,翻了個身,嘟囔了幾句,試圖再睡會,然而,屋外嘈雜聲沒有停歇的意思,睡眼朦朧中,池月下意識地伸手在凌亂的床上摸索著銅鏡。
“天吶!”看著鏡中樣子驚地坐起,烏青的熊貓眼配上這嶙峋的面相,有點瘮人!現代的熬夜習慣,在目前這具嬌弱身體上真不適用!池月滿心無奈,在心裡吐槽一番後,直挺挺的又躺回床上。
雖然醒了,但是賴床的毛病一點也沒變,一邊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邊在腦海中計劃著下一步該做點什麼。
門外侯府總管福伯,尖銳的聲音在現場指揮,忙的不可開交。
“哎呦,你們可都悠著點,這可是老夫人送給世子的白玉硯臺,可別摔碎了!”
一群僕人著急忙慌的上上下下,雖亂但還算有序。
福伯捏著手帕不停地擦拭著額間汗珠,眼神左顧右盼,就怕哪個不長心的摔碎什麼物件。
“這個世子最寶貝的走馬燈,要輕拿輕放。”
福伯一遍遍叮囑著,原來是世子這幾天要回來了,因老夫人不在,福伯便組織下人們開始從東院陸續移出各種擺件、案几、茶壺、硯臺,搬來後罩房處清洗,準備來個大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