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圈椅裡坐直身子,語氣帶了幾分嚴肅:“易舟,來京都這事務必替我保密,從靖州過來只是陪祖母過正元節,等年關一過,就得啟程回靖州。”
半晌,嘆息後又道:“祖母前些日子給我寄來了不少京都貴女畫像,但…你知道我的,對於女人,一向不感興趣。”魏巡心想著若不是祖母年紀大了,恐怕這事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你是認真找?還是隻打算應付下老夫人?”宋意舟語氣調侃,有點不敢相信,就魏巡這長相,如果招親,恐怕整個京都的世家貴女能踏破長寧侯府的大門。
因為無論是家世和地位亦或是才情,魏巡在京都,敢認第二,卻沒人敢認第一。
“說辦法。”魏巡看著眼前隱忍笑意的男子,真想給他重重一拳,若不是他天天萬花叢中過,這事也犯不著找他。
“有什麼要求?”宋意舟勾唇一笑。
魏巡輕吹著盞杯中沉浮茶葉,不以為意地說道:“名門望族自是不考慮的!只需找個沉穩點的姑娘,陪我在祖母面前演演戲就好。”
“啊?…你這是不想打算負責啊!”宋意舟忍不住蛐蛐,心裡從上到下把魏巡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沒有!只是暫無娶妻打算。”魏巡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檀木桌面,話裡風輕雲淡,眼神轉而望向窗外熱鬧的街市。
窗外是城西最熱鬧的朱雀街,人群熙熙攘攘,商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各式商品琳琅滿目,很是熱鬧。
“那這可不好找!魏兄才貌雙絕,但凡人家姑娘跟了你,定會賴上你,這任務恐怕……”
宋意舟眉峰緊攏,顯得頗有些為難,雖然自己天天流連花樓,但每次點的都是同一個姑娘,最近也正打算收回府裡做個妾室,保她後半輩子衣食無虞,好歹也算有始有終。
冬日的風格外凜冽,窗臺上掛著的銀鈴隨風搖晃出美妙的“叮叮”聲。
“這事為難的話就算了!”魏巡收回流連在窗外的目光,喝完最後一口香茶,欲起身離開。
“事成有什麼好處?”宋意舟嘴巴比腦子快,還沒反應過來,話就已經丟出去了。
“放心,要求你來提,只要我有,儘量滿足。”魏巡認真說著,黑瞳深邃而真誠。
屋內暖爐冒著冉冉暖氣,兩人目光相接,又各自垂眸。
宋意舟見魏巡難得的好說話,心裡樂開了花,眼神開始在對方身上來回掃視,最後目光鎖定在他食指的戒指上,這戒指內有乾坤,不知道的就以為普通戒指,實則殺人暗器,當年自己各種招數都用了,最後連摸都沒摸到。
看著好友眼神直勾勾的樣子。
魏巡沉思……
宋易舟此時心裡忍不住腹誹,好歹自己也是戶部侍郎嫡子,跟眼前這小子從小一塊長大,同一書院,同個教書先生,魏巡的禮樂射御書數,六藝樣樣第一都算了,連長相都要勝自己一籌,所以當年在書院上學時,自己站他旁邊就是個陪襯,想到這裡,宋意舟氣的後槽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最後只能歸根結底到家族的血脈傳承上,到底是不如人家殷實。
看著好友忿忿不平的模樣,魏巡頓時感覺又像回到了從前,一掃剛才沉鬱氣氛,忍不住又開始打趣起來:“意舟你還真一點也沒變!怎麼還跟個小孩童一般?”
“魏巡你…”
本來被壓了一頭,這會又說這話,宋意舟被氣的滿臉通紅,一時又找不到撒氣的地兒,端起桌上涼透的茶水連喝三杯,才稍稍平穩下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