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笙也看到了,若無其事地關掉手機,抬手搭在孟縉北肩膀上,“走吧。”
孟縉北輕鬆將她抱起,出了門,電梯下行的時候突然說,“你可挺忙。”
阮時笙反應了幾秒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哦了一聲,“提神用的。”
可說完才察覺不對,誰家好人提神用這東西。
不過再一想,她哪是什麼好人。
下樓,上車,一路到孟家老宅。
這裡就隆重很多,路口到大門口都鋪了紅地毯,路邊也掛了喜慶的紅綵帶。
車子還未到,鞭炮已經噼裡啪啦響成一片。
老宅門口聚了很多人,熱熱鬧鬧。
停車後,阮時笙收回視線,見孟縉北在看手機。
她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屏幕,眯眼瞧了瞧,覺得有點眼熟。
再仔細一看,認出來了,正是她之前刷的視頻。
這麼個工夫,男主播換了身衣服,穿的更少,對著鏡頭頂胯扭腰,動作也更騷。
注意到她的視線,孟縉北放下手機,“隨便一刷。”
阮時笙說,“他挺火的,確實容易被刷到。”
孟縉北問,“喜歡這一款?”
阮時笙說,“還行。”
就是看一樂,也沒所謂喜不喜歡。
孟縉北說,“不夜酒吧裡,你包的男模可不是這一款。”
阮時笙一愣,“這你都知道?”
她確實包了個模子,一個月了,昨天那文件上沒寫,還以為他不知道。
她用舌尖頂著側腮,再次解釋,“那個是消遣用的。”
孟縉北瞥了她一眼,看著並不介意,“你倒是不心虛。”
司機已經下了車,過來幫忙開車門。
孟縉北沒再說別的,按照流程抱著她進了老宅,入了婚房。
孟家這邊人多,大家都挺會演的,好似沒人介意她的壞名聲,都挺高興。
鬧哄哄將近一個小時才轉去酒店。
酒店被整個包了下來,門口掛著新人海報。
阮時笙和孟縉北面都沒碰,婚紗照自然是沒拍的。
只能說科技發達,合成的很自然,海報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看著似乎真的恩愛。
還沒進門,就看到海報旁站了個女人,齊耳短髮,連體套裝,在其他西裝革履的人中顯得略有些扎眼。
女人正盯著海報看,正在講電話,語氣漫不經心,聲音也沒壓著,“……長得一般……”
說完她笑了,“當然不如你。”
門口不少人,看見新人到來,自然熱情的迎過來。
女人聽見聲音,回過頭來。
剛才的兩句評價明顯是對著阮時笙的照片,此時被當場堵到,她也沒任何的侷促,笑的還挺自然,“可算是來了。”
她掛了電話,站到孟縉北面前,說了聲恭喜。
又看向阮時笙,“阮小姐比照片上漂亮很多。”
阮時笙過了幾秒才開口,“原來是魏小姐。”
她說,“我在財經雜誌上看到過很多魏小姐的報道和照片,照片拍得有些老成,一下子沒認出來。”
她笑笑,“不過魏小姐還挺上相。”
魏月面上的笑意一寸寸的淡了。
話有些彎繞,卻並不難聽出裡面的嘲諷。
說照片醜,說她上相,意思她本人更醜。
她沒接話,轉頭對著孟縉北,“什麼時候回來的,前兩天還聽說你在國外……”
她說,“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孟縉北像是沒聽出來話裡的意思,“結婚還能本人不到場?”
魏月勾著嘴角,“那誰知道你了,反正挺多人都以為你不會回來……”
阮時笙也聽得懂她的意思,她名聲差,他應該是不願意娶的,好多人都以為他會臨陣脫逃。
“休息室在哪?”阮時笙打斷她,提著裙襬,“新買的鞋,有點磨腳。”
孟縉北低頭,就見寬大的裙襬下伸出一隻水晶鞋,很經典的款式,露出白皙的腳背。
阮時笙用鞋跟輕敲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音,“痛。”
孟縉北收了視線,抬手叫來服務員,讓她帶阮時笙去休息。
還不忘說,“裡面有吃的,你先墊墊肚子,賓客還有很多沒來,我這邊要耽擱的久一些。”
阮時笙點了下頭,沒看魏月,跟著服務員離開。
沒走幾步,能聽到身後的聲音。
魏月的語氣挺正常,別說氣急敗壞,似乎連生氣都沒有。
她像是在開玩笑,“挺有個性的姑娘,也不知你拿不拿的住。”
孟縉北沒回應這句,而是說,“我哥已經在宴會廳了,你在這兒等不到他。”
魏月呵呵,“我又不是為他來的。”
後邊應該還說了什麼,聽不清楚了。
進了休息室,裡面確實備了很多點心。
昨晚喝了一肚子酒,今天折騰到現在也沒吃口飯,阮時笙是真餓了。
她吃的有點急,嘴巴里填滿食物的時候,休息室的門突然被砰的一聲推開。
對方風風火火,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然後問,“就你們倆?”
旁邊的造型師有些愣怔,“您……”
阮時笙接話,“你來了就還有你。”
對方聞言,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走的也是火急火燎。
造型師轉頭看阮時笙。
阮時笙聳了下肩膀,往嘴裡塞食物的動作沒停,“不用管。”
來人是阮家二夫人,對外她要叫母親,私下裡,她什麼也不想叫。
阮二夫人走了沒一會兒,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推開,相同的動作,相同的問話,很明顯是在尋找什麼人。
得知這裡沒有,對方轉身離開,走的匆忙,休息室的門都沒關,於是他接了個電話,聲音也就傳了進來,“找到了?好好好,趕緊把人帶走。”
造型師過去關上門,嘟囔著,“這些人,來這兒找什麼人,這裡除了新娘子還能有誰。”
阮時笙勾著嘴角,似笑非笑,沒說話。
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服務生過來提醒走紅毯了。
阮時笙這才提著裙襬出去。
賓客都已經進了宴會廳,門外紅毯這端站著的是阮家的二老先生,同樣西裝革履,只是看過來的神色有些複雜。
阮時笙走到他跟前,阮修亭開口,“今天很漂亮。”
“謝謝。”阮時笙很客氣,虛虛的挎著他的胳膊。
前面的門打開,紅毯不長,盡頭站著孟縉北。
他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目光定定的看過來。
有些人的眼睛是會唬人的,明明神色淡淡,只是因為專注,就能讓人在裡面看出一些虛幻的情意來。
也就怪不得阮依會對他情根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