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張嫂會攔著不讓出去,沒想到她只是在手機敲出幾個字。
別走遠,危險。
一齣門。
姜棉感覺她好像來到了原始森林。
到處都是水桶粗的大樹。
走個十幾步就能看見幾人合抱的百年大樹。
直線向前走了一百米。
找了個視野較好的位置。
回頭看向別墅。
這裡的山脈一層比一層高。
看地勢不像京市。
倒有點像老家那邊。
“要是我認識這些植物,說不定就知道大概在哪。”
擔心會迷路。
她沿著車輪印記走。
直到看不見別墅。
車輪印記也開始不明顯。
姜棉用手扇風。
總算明白,她為什麼那麼簡單就能出來。
宋成彥壓根就不怕她逃。
迫於現實的無力感。
像一塊大石頭堵在姜棉的心口。
讓她想到了被迫輟學的時光。
每天做家務。
圍著一畝三分地。
天天晚上,擔心被換到哪家娶不到媳婦或沒了老婆的人家。
想到這。
姜棉苦中作樂。
這麼一想。
跟著宋成彥確實挺好。
人帥多金。
騙她的時候。
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
姜棉靠著樹幹仰望天空。
眼底滿是不甘。
逃不出大山,就是她的宿命?
打開手機定位。
果然沒有一點信號。
收好手機。
姜棉臉上重新寫滿堅定。
“我偏不服輸!”
日暮降臨。
京市。
拿著手機的宋成彥同樣看了一眼夕陽。
低頭給張嫂回覆。
“讓人跟著就行,她吃過苦頭,就不會再想跑。”
此時。
姜棉找到了一個很小的木屋。
確認裡面沒人後。
姜棉才打開門進去。
灰很薄。
說明近期有人用過。
不管怎麼樣,今晚她也能湊合過一晚。
半夜。
姜棉被雷雨驚醒。
短暫的光亮中。
卻透過木門縫隙。
看見外面站了一個人!
火光在姜棉面前跳躍。
眼底還有後怕的餘悸。
看向面前和她差不多般大的女人。
張嫂的女兒,也不能說話。
方臉,五官較平,但整個人莫名的很有氣場。
或許是她開門時,對方在暴雨下仍舊屹立的畫面太有衝擊感。
女人褪下長衣長褲,身上只留一件裹胸和短褲。
就坐在火堆旁開始削木棍。
姜棉看不明白她想幹什麼。
“你睡會兒吧,我守著火。”
她搖頭。
見她堅持,姜棉作罷。
“所以,從我出別墅以後,你一直跟在我的後面?”
女生點頭。
姜棉知道,她被監視了。
宋成彥的手段可真多。
手機會不會也被監控?
姜棉看著手機已經,心裡門清宋成彥做得出來。
錢真是一個好東西。
姜棉嘆氣。
肚子空空,想睡也睡不著。
早知道有人跟著。
她也犯不著傻傻地走那麼遠。
也不知道宋熠沒有好好吃飯,傑瑞怎麼樣?史密斯夫婦是不是很生氣?
簌簌穿衣聲響起。
姜棉抬頭。
“外面下這麼大雨,你要出去?”
對方不答,拿著削好的木棍離開。
啪嗒的關門聲。
小木屋又只剩她一人。
伴隨火焰的噼啪聲。
姜棉抱著胳膊,靠在木床旁。
思考這個時候出去幹什麼?
昏昏欲睡之際。
木門被打開。
一陣涼意灌入。
姜棉睜開眼。
就見對方削好木棍上,串了一串剝了皮的青蛙,手上還提只放了血的兔子。
看過小說的都知道。
這是要燒烤了。
姜綿納悶兒。
同樣都是山裡長大的。
怎麼她就不會抓兔子。
目睹了剝皮,串肉,炙烤,撒料全過程。
外面的雨嘩啦啦,姜棉聞著香味笑哈哈。
突然悟出了戶外燒烤的樂趣。
烤好兔肉。
對方直接用手撕下一塊。
光看那飛濺的油脂。
姜棉都能想象出那有多好吃。
看著對方吃了一口,兩口,三口……
兔子已經只剩一個腿兒了。
姜棉:???
不是派來保護她的保鏢?
姜棉很想有骨氣的不吃。
但對方吃的太香了。
兔肉也太香了。
姜棉眼巴巴地看著她,像嗷嗷待哺的小貓。
“可以分我一點嗎?”
姜棉的眼睛隨著對方舉起的手發亮。
又隨著對方落下的手….
嗯?
嗯嗯?
烤得焦香的青蛙是如此美味。
姜棉看著心裡卻很有負擔。
刷過小視頻的都知道。
野生的青蛙有很多寄生蟲。
如果她不知道還好。
問題是她知道。
女人見她不接。
掏出一把小刀。
把烤好的青蛙肉切成小塊。
遞給她。
食慾和理智
在腦海裡。
瘋狂鬥爭。
食慾:太餓了,要不就吃了?那些野生博主吃了也沒見出什麼事,更何況饑荒的時候人連土都吃,區區寄生蟲怕什麼?大不了事後再吃打蟲藥。
理智: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就是個倒黴蛋兒,想到那些長長的蟲子把她的身體當營養皿,還到處鑽。
頭皮發麻。
姜棉搖頭,不吃了。
“啪!”
火舌舔舐肉塊。
姜棉一愣,“那些青蛙肉是專門給我準備的?”
女人點頭,掏出手機點幾下,把聊天記錄給姜棉看。
“跟著就行?”
“讓她在外面吃點苦頭?”
“如果她生氣,就讓她聽這個?”
姜棉點擊那條仍帶著小紅點的語音。
“棉棉,回來,沒有我,你連生存都成問題。”
青蛙肉焦香撲鼻。
姜棉的臉瞬間升溫。
有怒有羞。
更多的,卻是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的失望。
姜棉將手機還給對方。
爬上木床,面朝牆。
眼淚眼角,滴入木板。
肚子咕咕直叫。
姜棉閉眼,無視。
她幾乎一整晚沒睡。
天一亮。
就起身離開木屋。
宋成彥派來的保鏢一直綴在身後。
姜棉完全無視。
找了根木棍撐著。
餓了喝水。
能吃的野果就摘幾個。
影子長了又短,短了又長。
長時間的飢餓,還有體力持續流失。
視野已經模糊。
連四肢也漸漸不聽指揮。
姜棉咬破乾裂的嘴唇。
鐵鏽味入喉。
視線又清明幾分。
她堅信。
每邁出一步,每走過一棵樹。
都是她遠離宋成彥的腳步。
呼吸越來越重。
一個趔趄。
意志再提不起身體。
“姜棉!”
姜棉自嘲。
宋成彥,真不想在這裡遇見你。
看見我滿身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