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心中雀躍,領著奶奶和小宇,步入一家氣派的布莊。
入眼,便是層層疊疊,色彩斑斕的布匹,
綾羅綢緞,棉麻布匹,帶著織物特有的氣息,也是金錢的味道。
另一邊,成衣如雲,琳琅滿目,掛滿了雕花的木架,令人眼花繚亂。
顧客熙熙攘攘,夥計們穿梭其中,忙得腳不沾地。
唯獨角落裡,站著一個閒散夥計,眼神卻如冰刀子般,四處逡巡。
“真是晦氣!”
夥計低聲嘟囔,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
“來的都是些窮酸鬼,摸摸索索半天,一件不買!”
他眼角瞥見江晚晚祖孫三人,衣衫襤褸,
腳上的鞋子也開了線,補丁摞著補丁,
鄙夷之色,溢於言表,
白眼幾乎翻上了天。
但其他夥計都在忙,
他只得慢吞吞挪過來,
語氣僵硬,彷彿施捨,
“要買點啥?”
江晚晚心裡翻了個白眼,但仍然冷靜道:
“看看成衣,鞋子,還有布匹棉花。”
夥計嗤笑一聲,隨手扯下一匹粗布,
抖了抖,像是施捨,
“粗布便宜,給你們穿正好,三文一尺。”
粗糙的布料,扎得手疼。
江晚晚眉心微蹙,這布料,做抹布都嫌硬。
“有沒有好點的棉布?”
她耐著性子問,
“要柔軟一些的,給老人孩子做秋衣棉襖。”
夥計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怪腔怪調道:
“好棉布?貴著呢!你們買得起?”
“李升!”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帶著一絲不悅。
從內堂走出一位一身綾羅綢緞,面容姣好,氣度雍容的婦人。
她柳眉倒豎,瞥了夥計一眼,斥責道:
“怎麼跟客人說話呢?
狗眼看人低!做生意,和氣生財懂不懂?”
轉過頭,老闆娘笑容如春風拂面,溫言細語,
“這位姑娘,別理他。我們這兒棉布多得是,
上好的精細棉布,八文一尺,
做秋衣最舒服,保暖透氣。”
“棉花也有,普通的十文一斤,
優質的十五文一斤,冬天做棉襖,暖和!”
江晚晚感激地看了老闆娘一眼,
這老闆娘,會做生意,更會做人。
“老闆娘真是爽快人。”
江晚晚笑道,
“我想給我們三人,各買兩身成衣,一套秋天穿,一套冬天穿的棉襖,再看看鞋子。”
老闆娘笑容更盛,親自引著江晚晚來到成衣區,
指著琳琅滿目的衣服,如數家珍,
“姑娘好眼光,看,這些粗布衣裳,結實耐磨,
做工穿合適,六十文一件。
這些細棉布的,柔軟舒適,孩子穿最舒服,二百文一件。”
她又指向裡間,
“那邊是綢緞的,輕薄華麗,富貴人家才穿,二兩銀子起步。
姑娘想買啥樣的?”
老闆娘眼光毒辣,一眼看出江晚晚並非尋常農婦,言語間留有餘地,不卑不亢。
江晚晚心中暗贊,這老闆娘,不簡單。
“細棉布就好。”她笑著回應,擺攤幹活,
綢緞太扎眼,細棉布低調舒適,正合適。
老闆娘吩咐夥計,“李升,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拿細棉布成衣!”
勢利眼夥計,不情不願地去拿衣服,背過身,又狠狠翻了個白眼。
江晚晚拿起衣服,細細查看,布料細膩,做工精細,針腳勻稱,確實是好東西。
她給奶奶挑了深色,耐髒,給自己選了素色,清爽,給小宇挑了淺藍色,活潑。
奶奶試穿新衣,眉開眼笑,合身又暖和。
小宇更是迫不及待換上新衣,對著鏡子,又蹦又跳,樂開了花。
“姑娘好眼光。”
老闆娘笑眯眯道,“這些衣服,都是新款,面料舒服,穿上精神!
二百文一件,
孩子尺碼小,給你們便宜點,三件五百五十文。
棉襖,填充普通棉花的,大人的一兩銀子,孩子的八百文。
要填充優質棉花,每件加二百文。”
“都要優質棉花。”江晚晚毫不猶豫,冬天保暖最重要,銀子花了可以再賺。
“啥?這麼貴!”奶奶嚇了一跳,拽了拽江晚晚衣角,壓低聲音,
“晚晚,太貴了!奶奶老了,穿啥都一樣,
買點粗布,自己做就行了,別亂花錢。”
江晚晚握住奶奶的手,柔聲道:
“奶奶,得買好的。您不用擔心銀子,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又湊到奶奶耳邊,輕聲道:
“爹爹在天上看著呢,要是知道您穿得不好,會心疼的。”
奶奶眼眶一紅,不再言語,只是緊緊握住江晚晚的手。
鞋區,江晚晚給奶奶選了一雙厚底布鞋,鞋面繡著梅花,素雅大方,八十文。
給小宇選了虎頭鞋,憨態可掬,虎頭虎腦,五十文。
給自己,則是一雙繡著荷花的厚底布鞋,清新淡雅,一百二十文。
小宇穿上新鞋,興奮地在店裡跑來跑去,像一隻快樂的小老虎。
“老闆娘,布匹和棉花,我也要買些。”江晚晚轉向老闆娘, “做床褥。”
“沒問題!”老闆娘熱情地引著她來到布匹區,
“這匹厚實,柔軟,做床褥最合適,十文一尺。
配上優質棉花,保準睡得暖和!”
江晚晚挑了四丈布,又買了四十斤優質棉花。
勢利眼夥計在一旁陰陽怪氣,
“買這麼多,付得起錢嗎?”
“閉嘴!”老闆娘臉色一沉,呵斥道,
“再多嘴,滾出去!”
然後,她依舊笑容可掬,耐心為江晚晚介紹布匹。
江晚晚心疼奶奶,白天擺攤,晚上油燈昏暗,再讓奶奶做床褥,太辛苦。
“老闆娘,可以幫忙加工嗎?”她輕聲問道,“做成床褥。”
“當然可以。”老闆娘一口應下,
“我們店裡有裁縫,做一套床褥,一炷香功夫,加工費五十文一套。”
“那就麻煩您做三套。”
江晚晚見奶奶正仔細看著布料,
悄悄拉著老闆娘走到一邊,壓低聲音,“老闆娘,一共多少錢?”
老闆娘是個人精,心思剔透,瞬間明白江晚晚的用意,笑著道:
“姑娘真是孝順。一共是五兩三百五十文,零頭抹去,算五兩三百文。”
江晚晚感激一笑,朝奶奶那邊看了一眼,
見奶奶沒注意,便趕緊取出銀子,遞給老闆娘,
“老闆娘,麻煩您現在就做床褥,我們去別處逛逛,三炷香後再來取。”
說完,江晚晚就要帶著奶奶和小宇離開。
“多少錢啊?”奶奶還是不放心,追問道。
江晚晚拉著奶奶的手,柔聲道:“沒多少,夠了,我已經付過錢了。”
奶奶這才放下心,由著江晚晚拉著她離開。
“姑娘慢走!”老闆娘笑容燦爛,聲音洪亮,“床褥我一定盯著裁縫做,保證質量最好!”
勢利眼夥計看著老闆娘收下的銀子,眼睛都直了,臉色漲紅,羞憤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江晚晚穿著新鞋,腳下生風,輕快無比,雖比不上現代的“耐克”,但已經心滿意足。
她的超市,以後升級了,說不定真能有AJ呢!
帶著奶奶和小宇,江晚晚又找了一家乾淨的食肆,
好說歹說,終於勸動奶奶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
兩葷一素,三碗米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七十多文,一家人吃得心滿意足,暖意融融。
食肆的餐食給江晚晚的感覺很樸素,
菜品調味料添加得很少,基本只用鹽來調味,
但好在食材新鮮,無汙染,
原汁原味也別有一番風味。
很快,三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江晚晚如約回到布莊,床褥已經做好,針腳細密,質量確實不錯。
待江晚晚查看過質量後,老闆娘吩咐夥計幫她打好包。
江晚晚揹著三套床褥,40 多斤的重量又差點把她的老腰,哦,不,小腰壓斷。
她趕緊找了個四下無人的角落,把東西收進了系統。
再次迎著落日的餘暉,晚晚一家穿著簇新的衣服,坐上了回家的牛車。
剛到村口,正好碰到村裡人耕作完,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閒聊,
看到她們三個,不免側目,悄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