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方面,他有著極高的要求與標準,幾近苛刻。
在散漫的外表下,只有強大的實力或者顯赫的背景,才能讓他隨心所欲,目空一切。
剛好,這兩者,他都有。
安曼苓拉開椅子坐下,輕描淡寫地提起,“恩恩下週五在大劇院有演出,我要到了兩張門票,你去不去?”
“恩恩演奏會的門票,可是一票難求,網上售罄了。”
賀予洲吃早餐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停頓一下,關掉手機扔在一旁,吐出兩字:“不去。”
安曼苓見他這副嘴硬的模樣,忍不住地踹他一腳,“你真是有能耐了。”
“之前也不知道是誰,曠課也要去看恩恩的演出。”
這件事,還是她當年飛去美國看尹恩語的演奏會,偶然撞見的。
不過,這也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曠課是他叛逆行徑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件小事。
賀予洲不知是吃飽了,還是沒胃口了,放下筷子,懶慢地靠在椅子上,“今非昔比,合格的前任,就應該銷聲匿跡,而不是突然詐屍。”
安曼苓挖苦道,“你當男朋友都不合格,現在倒是想起當合格的前任了。”
也不管他去不去,安曼苓還是分給了他一張門票,遞到他面前,“你最好是說到做到,別讓我在大劇院撞到你。”
她反正是要去的,哪怕尹恩語跟她這個兒子分開了,她也還是很喜歡她。
賀予洲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便快速挪開了視線,雙臂環抱,“您放心,我半步都不會踏入那裡。”
“沒當成合格的男朋友,我還當不成一個合格的前男友了?”
“隨便你。”安曼苓站起身,離開了。
她走後,賀予洲也準備換身衣服去上班。
轉身走了一步,驀地停住,折返回去,拿起桌面上的門票撫平,將它平整地放進口袋裡。
–
週五,晚上霓虹燈閃爍不息,江面上波光粼粼。
原本寧靜的夜空,突然飄起細密的雨滴,給繁華的夜色增添了一絲朦朧的紗。
大劇院燈火輝煌,門口人流如織,路邊的豎立廣告牌上寫著——
「尹恩語鋼琴獨奏音樂會」
典雅莊重的演奏廳內,觀眾們陸續進場,隨著演出時間的臨近,座位也逐漸被填滿。
安曼苓在主辦方的帶領下,找到座位坐下。
她看了眼旁邊的空座位,這小子,還真能忍住不來?
變得這麼有骨氣了?
算了,他不來添堵也好,就一輩子打光棍吧。
安曼苓轉頭望向前方,靜待演出開始。
七點整,現場燈光逐漸變暗,聚光燈集中在舞臺中央,那臺漆黑的三角鋼琴光澤熠熠,像是經過了精心拋光。
安曼苓全神貫注地注視前方舞臺,突然,身邊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一道修長的身影悄然落座。
西裝外套上還掛著細小的雨珠。
安曼苓分出一絲目光,隨即嘴角揚起,小聲取笑,“喲,這是誰啊,原來是我那個愛被打臉的兒子。”
“不是說,絕不會踏入這裡半步的嗎?”
賀予洲氣定神閒,“沒有踏入半步。”
他走的是數百步。
安曼苓眼神看穿一切,“你還戴著帽子口罩幹什麼?”
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將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國際巨星。
不過,他的氣質與樣貌,絲毫不遜色於娛樂圈那些人,甚至還更為卓越。
安曼苓接著猜測,“怕恩恩看到你?”
“這你就有點自作多情了,她的目光絕對注意不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