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遠並沒有理會下來的人,而是自顧自的走到吧檯裡,而是熟練的打開一瓶洋酒。
李洪濤用力捏了一把下懷中舞女的屁股。
舞女嬌嗔。
“討厭。”
見葉明遠依舊不搭理自己,而是繼續自顧自地端著酒杯慢慢的喝著。
李洪濤就是個狗腿子,眼看葉明遠單槍匹馬就放倒自己一眾小弟,自己連衣服都沒髒。
心裡頓時打起鼓來,摟著舞女裝走到吧檯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心裡卻在想著: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李洪濤在廣州道上也混了這麼多年,眼前這人,絕對不是道上的。
“濤哥,何必跟這種土鱉廢什麼話,直接叫人打一頓丟出去得了。”
舞女搶過李洪濤的酒杯一飲而盡,還嫌棄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見到葉明遠依舊不動聲色,自顧自的把玩著手裡的酒杯,李洪濤剛想轉身離,卻被葉明遠一把扣住手腕。
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葉明遠面無表情,點上一支菸,然後抄起手邊的菸灰缸,一下,又一下,砸在李洪濤頭上。
一邊砸,一邊抬頭,嘴裡叼著煙,臉上還掛著一抹儒雅的笑容。
臉上的鮮血,與那儒雅的笑容,形成強烈的對比。
周圍的小弟們嚇得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剛剛還一臉嫌棄表情的舞女頓時發出尖叫。
連滾帶爬往樓上逃去。
“啊。”
“殺人了。”
樓上,睡夢中的周老大被這動靜驚醒,帶著一幫小弟急匆匆地趕了下來。
只見葉明遠低著頭,正用一條潔白的毛巾,仔細地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周老大也算是見過世面的,還是不由的心裡一驚,但很快就調整好,換上一副笑臉,走上前去。
“這位兄弟,我這兄弟哪兒得罪你了?不妨先跟我說說,咱們有話好商量,沒必要下這麼重的手?”
葉明遠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朝思暮想了六年、恨了一輩子的人,一股怒氣直衝頭頂。
葉明遠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點上一支菸,吸了幾口,才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怎麼周老大不認識我了嗎?”
說完,他自顧自地坐回吧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吧檯上方的燈光,打在那好算英俊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儒雅。
周老大定眼一看,立刻認出了葉明遠,他哈哈大笑,快步上前。
“哎呀,你小子什麼時候出來的?”
“怎麼也不提前跟哥哥說一聲,哥哥好去接你啊!”
葉明遠盯著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我也想通知周老大,可我在裡面,身不由己啊。”
周老大一愣,顯然沒想到葉明遠會這麼說話。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後恢復過來。
“明遠啊,瞧你這話說的,都是哥哥的錯。”
“不過,你放心,以後跟著我絕對吃香的喝辣的!”
葉明遠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哦?那周老大可還記得,七年前答應我的事?”
葉明遠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周圍的小弟們議論紛紛。
“就是那個傳說中義薄雲天的葉明遠?”
“沒錯,肯定是他!當年他可是替咱們老大坐了七年牢!”
“誰說不是呢,進去的兄弟,誰不知道葉哥的大名!”
……這些議論聲,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周老大的耳朵裡。
周老大也笑著說:“哥哥怎麼會忘呢?走,咱們上樓,邊吃邊聊!”
包廂裡,酒菜已經上齊。只剩下周老大和葉明遠兩人。
“明遠,先湊合著吃點,晚上哥哥再給你好好接風洗塵,去去晦氣!”周老大端起酒杯,笑著說道。
葉明遠擺了擺手:“周老大,咱們兄弟之間,不用這麼客氣。接風就免了,我還得回家一趟。”
“應該的,應該的,弟妹給你生了個閨女,可水靈了!這些年,我沒少往家裡送東西,可他們就是不收,你可別怪哥哥啊!”周老大連忙說道。
“我媳婦兒的脾氣,我還能不知道?我怎麼會怪周老大呢?”葉明遠笑了笑,話鋒一轉。
“不過,周老大,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也該兌現了?不然,我可真沒活路了。到時候,我要是做出什麼事來,這樣對對大家都不好,你說是不是?”
周老大哈哈一笑:“放心,哥哥答應你的事,絕對做到!我現在就讓人把錢送進來!”
“周老大,錢不急,我知道你不差錢。”葉明遠伸手拉住周老大,笑著說道。
“我只想知道,答應給我的沙場,現在還能不能兌現?”
周老大一愣,坐回椅子上,沉吟片刻,一臉為難地說:“明遠,你放心沙場肯定還是你的,只是你剛出來,很多情況還不瞭解,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
“這樣你看行不行,我先把沙場過戶到你名下,你先跟著洪濤,把沙場的情況摸清楚,等上手了,我再讓洪濤回來,這樣對你也好不是嗎”
果然,跟上一世一模一樣。
周老大啊!周老大!還是這麼會算計。
上一世,自己就是太蠢,信了他的鬼話,結果呢?什麼都沒撈著,出事了還得自己扛!
葉明遠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周老大果然說話算話!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在裡面這些年,也認識了不少兄弟,他們都指望著我出來後,能給口飯吃。我怕沙場太小,人太多,到時候別大家都吃不飽,那就是罪過了。”
“明遠啊,要不這樣,你先等一段時間,等我把洪濤他們安頓好了,你再接手沙場,你看行不行?”
周老大沉著臉說道,心裡卻在盤算著:先拖他一陣子,看看情況再說。
葉明遠一聽頓時把手裡的雞腿丟在桌上,吐出嘴裡的東西,用毛巾擦了擦手,一臉笑意看著周老大說道。
“周老大,你這是欺負我剛出來,什麼都不知道啊,整個廣州道上的誰不知道,你手底下場子多的是,安頓幾個人,可不廢一點事。”
“再說,當年要不是我差幾個月才成年,他們沒法拿我怎麼樣,換成別人,恐怕就不是蹲幾年大牢這麼簡單了?”
周老大聽出了葉明遠話裡的威脅之意,臉色一沉,卻也只能無奈地答應下來。
直到葉明遠上車後,周老大才收起臉上的笑容,陰沉著臉,轉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