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扣在桌案上,發出輕輕的響聲,落入江氏耳朵裡,卻如同索命的鼓聲,急促地逼近著。
江氏這一輩子,前半生被侯爺養在外宅,後來被蕭珩的母親發現,接回內宅的同時也氣死了蕭珩的母親,不久後侯爺也跟著去了,從此後,這府中便是江氏一人獨大。
這方天地裡,江氏就像個土地主,對所有人都吆來喝去,唯吾獨尊。
“就……就算是我錯了,沈瑜,你到底想怎樣!”
江氏自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分毫沒意識到她輕了兩個字之後的是更加傲慢的態度。
沈瑜:……
“夫人要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江氏:“……你就是看我不順眼,誠心給我添堵!”
沈瑜一字未發。
江氏想到了自己尚在牢獄之中的兒子,幾日沒見了,也不知道他在牢裡吃不吃的飽,穿不穿的暖,牢裡環境又髒又差,聽說還有老鼠,江氏立馬腦補了一齣蕭琛被老鼠追的大聲亂叫的滑稽場景。
她的兒啊!
就這樣又給自己心疼壞了。
江氏憋了一口氣,像吞下了所有委屈似的,“沈瑜,我給你認錯,只要你把琛兒救出來,你想做什麼都行,這府裡的掌家權我不要了,以後都歸你了。”
江氏垂著眸,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也不知道又在想什麼壞心思。
又接著說道,“蕭珩想要我的院子,我搬就是了,我搬到這晴雅苑來,這裡是琛兒的院子,我搬來與他同住也是一樣的,往後我們婆媳同住在一處,好好相處,將過去的恩怨都消了。”
說完後又瞧著沈瑜的臉色,嘴角之間儼然有些得意。
沈瑜嘴角抽了抽,
可真是給江氏想到了個天大的好主意。
“夫人你院子裡下人小廝眾多,清雅苑小,怕是塞不下這麼多人。”沈瑜不緊不慢地道,“何必這麼委屈夫人,夫人您當初從別院搬入府內時,在東邊的院子住過一段日子,那地方夫人熟悉,如今再搬進去剛剛好。”
“……那地方又偏又小,哪裡能住人!”江氏急得要罵人。
“夫人當年住得,如今怎麼住不得,當年那可是侯爺親自為你和蕭琛選的住處。”
江氏正欲發作,聽到提醒,這才歇下氣來。
“沈瑜,不就是讓我搬家嘛,幫著蕭珩那個賤人,你最好說話算數,要不然,你往後等著瞧!”
沈瑜暗嗤,
死不悔改!
……
沈瑜夜裡剛熄了燈,在床上躺下。
窗戶鎖的緊緊的。
夜裡風大,從窗戶縫裡吹進來,發出“吱呀”的聲音。
忽然一陣風吹來,床簾都被帶動了,掀開了一角。
門外,月容推門走了進來,瞧見窗戶不知何時推開了一角,她有些疑惑,不過瞧見屋內沒什麼動靜,她便只是將窗戶重新鎖了一遍。
“咔嚓”一聲,門重新合上。
躺在床上的沈瑜睡意全無。
她身側原本空蕩蕩的位置,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俊美的少年。
他只穿著白色的寢衣,趴在沈瑜懷裡,沒了束髮帶的桎梏,烏髮落在了沈瑜滿懷。
沈瑜有些惱,想將他推開,“蕭珩,你回你的點墨軒去。”
“嫂嫂,”蕭珩指尖在沈瑜小腹上打著圈,眉眼深邃誘人,唇也出人意料地豔得很,看上去像是隻勾人的男狐狸精,“點墨軒燒了大半,我早就沒地方住了,這些天我都是和我的小廝擠在一起柴房睡的,那兒又髒又亂。”
蕭珩自幼在江氏的苛待下長大,比柴房更亂的環境都怕是不住過千百回,沈瑜深知蕭珩怕是在博她同情。
可眼前的少年郎,在用那張妖孽般的長相,與她撒嬌誒。
前世今生,沈瑜又哪裡經受過這種考驗?
沈瑜腦子有些熱,“……你這些天不都是這麼睡的?”
“那天嫂嫂將窗子鎖的緊緊的,我怎麼打都打不開,我還以為嫂嫂不在意我了,叫我心疼了好一陣子……”
男子喑啞的嗓音在沈瑜耳邊一陣子響起,沈瑜腦子熱熱的、暈暈的。
騙人,今日她也鎖了窗,蕭珩窗子可開的利索極了,都鑽進她被窩了,也沒讓月容察覺到。
“今日不一樣了,嫂嫂,我聽說了,你讓江氏將院子騰出來,還給我。”
“嫂嫂,我好高興,你對我這麼好,我獎勵你好不好?”
男子貼過來得更加緊密,他胡亂地吻著沈瑜的眉眼、臉頰、唇,一步步往下落。
他堅實有力的身體不知何時早就翻身到了沈瑜的身體上方,輕輕地、又有些暴躁地磨蹭著。
空氣彷彿更加稀薄,沈瑜意亂情迷,只感覺到腦子仿若糊成了一團漿糊,像在雲層上飛。
她敏銳的感覺到男人身體的變化,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那種陌生的又有熟悉的洶湧的感覺。
髮絲拂過沈瑜的臉頰,有些癢。
一瞬間,沈瑜忽然回神,
綿軟的小手按在了在她胸前作亂的男子的後腦勺,
“不行!”
忙活的男人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在梅花上又輕咬了兩口,方才粗/喘著氣從被子裡露出頭。
可憐兮兮地問道,“為什麼不行?”
男人身上的白色裡衣早就蹭亂了,沈瑜身上的就更不用說了,早就被男人粗魯地扒開。
沈瑜目光有些飄忽,她現下也沒完全緩過來,輕輕喘著,
想推開蕭珩,但完全推不動。
索性擺爛了,
“江氏現在生怕尋不到我的錯處,我倆現在快活了,你翻窗一走倒是了無痕跡,但我需要避子湯。”
蕭珩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了許多,“你擔心這個?”
而後被子一掀,人又往下賴了下去,這回更加過分,直接開始扒沈瑜的衣服。
本就扯開了一半的衣服哪裡經得住這種暴力拉扯,三下五除二就丟到了一邊。
沈瑜感覺到胸前一涼,又一熱,又羞又惱,“蕭珩,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蕭珩嘴巴有些忙,聲音含糊,“嫂嫂,我幫你尋……”
“還有……”沈瑜抵抗腦海中那種名為愉悅的惡勢力到來,
勉強清醒道,“不是你獎勵我。”
“是我獎勵你。”
身子倏然一麻。
蕭珩,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