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好威風。”
少年眉毛生的凌厲,但眼睛卻是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笑起來時,讓人覺得裡面有星星。
沈瑜咳了一聲,“有話進去說。”
門“哐當”一聲合了起來,蕭珩眸光眯起,寬大的袖袍在空中飛揚,
沈瑜進門不過幾步路的功夫,
再回頭神的時候,她已經被抵在了門上,男子的手臂摟著她,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蕭珩明明生的比他高上一個頭,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年紀小的緣故,總喜歡低著頭在她脖頸上蹭。
癢癢的,帶著頭髮凌亂的觸感,軟軟的,像是隻小動物。
“嫂嫂,我今晚能再去找你睡覺嗎?”
少年低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昨夜不請自來,翻雲覆雨了一番,今日倒紳士了起來。
沈瑜有些想笑,
她伸手在蕭珩頭髮上揉了揉,他這些年大抵過的不是很好,頭髮生的有些毛躁。
道,“這裡這麼大的院子,還不夠你住嗎?”
“這是江氏住過的地方。”蕭珩的語氣中夾雜著厭惡,“我討厭她住過的地方。”
蕭珩露出頭,仰面和沈瑜對視著,近在咫尺的距離,足以能嗅到對方鼻孔間的氣息。
“嫂嫂,我想和你一起住。”
對方實在太過秀色可餐,可沈瑜好歹還是有理智的,
手指戳在蕭珩的額頭上,挪開了視線,“我還有事要做,若是被發現了,會破壞我的計劃。”
不料蕭珩直接抓住沈瑜的手,抓到嘴邊親了親,誘哄道,“不會被發現的,嫂嫂,我比你想象的要厲害許多。”
見沈瑜耳邊蘊起了兩片紅霞,蕭珩再接再厲道,“你想做什麼,我也可以幫你,我很有用的。”
沈瑜堅決不回頭,
她心中嘆了口氣,幾句空話,說來簡單。
蕭珩要真有十足自保的能力,也不至於在上一世,她嫁過來兩年後就病死了。
見沈瑜不為所動,蕭珩離得更近了,這次,就是徹徹底底地在誘惑了,“嫂嫂,你不想嗎?”
想……麼?
沈瑜臉色爆紅,掙扎著要逃出蕭珩的懷抱,“你正經些。”
脖頸裡癢癢的觸感又傳了上來,蕭珩在沈瑜懷裡蹭了好久,像在撒嬌,“你不知道,我現在每天都很想你。”
“嫂嫂,我已經很正經了,可我現在每天都在想你,我忍不住……”
沈瑜再次堅決地推開了蕭琛,這次,她的目光嚴肅了許多,“那你幫我個忙,成功了的話,我考慮考慮。”
……
“小姐,小姐!”
月容的聲音突然放大,沈瑜倏然回過神。
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手中拿著的是新送過來的賬本,
實在是剛才的男色太過惑人,才讓她情不自禁地就走神了。
“小姐,您沒事吧?”月容探頭擔憂地問道。
沈瑜擺擺手,“沒事,你接著說,方才張嬤嬤說什麼了?”
月容道,“張嬤嬤看起來倒是客氣,但老是重複提江氏擔憂大公子的事,聽著便覺得不安好心。”
沈瑜冷哼了一聲,“老夫人這是在告訴我,江氏都退讓了,讓我儘快將蕭琛救回來。”
“三千兩不是小數目,小姐,您真要拿您的嫁妝去抵嗎?這未免也太便宜侯府了。”
沈瑜反問道,“你覺得你家小姐我是這麼好心的人嗎?”
她眸光微眯,“還記得當初我為什麼讓你找賭坊的張四嗎?”
說起這個,月容越發覺得沈瑜簡直就是神機妙算。
沈瑜出嫁前十幾日,在府中突然落水,醒來後性格便變得格外沉穩,
那個時候,沈瑜便吩咐月容去賭坊找一個叫張四的人,並與他談了一個交易。
她告訴張四,過不了幾日,定北侯府就會上門借銀子,她便叮囑張四不僅要借,還要給侯府的人介紹一個好買賣,甚至還親口提了是哪個買賣,唯一的要求就是,借款要由蕭琛親自畫押。
對方秉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沒成想過幾日侯府真的上門了。
事情的發展也和沈瑜一開始預料的一模一樣。
侯府從一開始的只借了區區幾百兩銀子,到憑空欠了賭坊三千兩黃金,
這中間的差價,足以讓張四將沈瑜當財神爺供起來。
成婚後,沈瑜讓月容再次去找了張四,就是為了告訴張四,時機已到,可以去衙門喊冤了。
月容忽然天馬行空地想道,“小姐,您當初要是找個相府的人借侯府銀子,只要你一開口,這事情就輕鬆解決了。”
沈瑜倒也不是沒想到,
不過她如今擁有的只是事情的先機,還沒有能力改變侯府的決定,要是一開始就找個相府的人代替張四,反倒容易打草驚蛇。
“銀子得還,但張四如今還得賣我個面子,我會出面,以侯府主母的名義,與張四簽訂一個分期返還的契約。”
“到時候,還錢的依舊是侯府,債務暫緩,蕭琛的牢獄之災也可暫解。”
提起蕭琛,沈瑜的目光壓得極深。
流放可真是太輕了,
蕭琛前世對她做的,對相府做的,五馬分屍都不為過。
“哐當”一聲,門外突然傳來杯盞落地的聲音。
月容面色嚴肅,急忙將門外的人揪了進來。
“什麼時候到門口的?”
“我……我剛到門口,手沒拿穩,一不小心就把杯子打碎了,月容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小心,求月容姐姐不要趕我出去。”
小丫頭戰戰兢兢的,月容揪著她的下巴,這才看清她的面容。
和沈瑜道,“小姐,這是昨日從夫人手裡救下來的婢女,被分配到我們院子裡了。”
婢女約莫是嚇慘了,“求小姐不要將我發賣出去,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饒過奴婢這一次!”
她磕頭求饒的動作太大,身上的衣衫都凌亂了幾分,露出了掩藏在其下斑駁殘忍的鞭痕。
月容頓時有些不忍,求情道,“小姐,她在我們院子做事還算老實,估摸著真是不小心的。”
沈瑜低頭睨了眼可憐兮兮的婢女一眼,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片刻後才道,“這次就算了,往後再發現做錯了什麼旁的事,可就不能怪我不講情面了。”
婢女連忙磕頭謝恩。
月容將人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