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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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趙雪呆住，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了桑文鏡，“他怎麼能這樣……”
我沉默著。
我剛才聽得很清楚，在桑文鏡掛斷電話之前，明夏問了一句是誰打來的電話。
桑文鏡說，“還能有誰？你家那個男潑婦！”
明夏就不說話了。
趙雪像是被驟然抽去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
我也用力攥緊了手指，只能祈禱這次岳母的運氣好一點。
下一瞬，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醫生走出來。
我心裡冒出了一個極其不好的預感。
一抬頭，醫生充滿了歉意地看著我們，低聲道：“抱歉。”
“手術失敗了，現在搶救幾乎已經沒有意義。”
我撲上去懇求他，“怎麼會沒有意義？怎麼會？”
醫生搖了搖頭，“患者太痛苦了，這種時候她的求生欲是很低的。”
我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來，想給他們磕頭，“求求了，你們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醫生欲言又止。
護士小姐緊接著道，“現在你們可以進去看她，或許……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如果明小姐在就好了，她在的話，說不定可以激起羅女士的求生欲。”
我來不及給明夏打電話，跟在護士小姐身後衝了進去。
岳母氣若游絲地躺在病床上，看到我費力露出了一個笑，然後下意識往我身後找人。
我注意到了，咬緊牙關衝過去，握住岳母的手，“媽！”
我哽咽著道，“你堅持一下，你再堅持一下！明夏馬上就過來了！”
“要是明夏知道你出事，她肯定會活不下去的——”
岳母卻搖了搖頭。
她溫和地看著我，彷彿還是高中時候那個嚴厲又溫柔的班主任。
她手指動了動，我知道她是想跟以前一樣摸摸我的腦袋，但因為沒力氣很快就放棄了。
“長嘉，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撒謊都不會，她根本就沒有去給我買補品吧？”
岳母說話利索起來，給人一種精神抖擻的錯覺，可誰看到岳母的狀態都會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我的眼淚不停地滴落在她手背上，“媽……”
岳母輕聲說，“長嘉，我走後，你就跟夏夏離婚吧。”
“你太好了，是夏夏對不起你，當年我幫你只是舉手之勞，你不用一輩子把自己困在過往。”
她一直覺得，我跟明夏在一起，是因為當初她對我的恩情。
所以她才會覺得虧欠我，在我和明夏婚後對我尤其好。
我拼命地搖著頭，想懇求她留下，但事與願違，很快我就聽到了心電監護髮出長而穩定的響聲。
手肘無力的垂下，岳母再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