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非石沒有回頭,她捂住自己的臉,很疲憊似的:“這是你第一次來看茵茵吧。你就沒有什麼要對茵茵說的嗎?”
“如果沒有,你只是要說些求我原諒的廢話,那你就回去吧,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吳咎恨不能抱住沈非石,懇求地說:“怎麼就沒了?我們明明一起過了那麼久,八年是說沒就沒的嗎,都是我們一天一天過來的,你為什麼要否定我們之間的一切呢?你就再給我個機會不行嗎?我真的還愛你啊!”
“你錯了,吳咎。”沈非石緩緩站起身,“我從來沒有否認我們之間的八年。這八年,除掉那些齟齬,我一直都是真心實意的愛你。我甚至可以說,就算我把你後來做的這些事明明白白告訴當年十六歲的我,那年的我也還是會收下你的情書,也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跟你來到北方。可二十四歲的我已經看透你了,我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再愛你了。你應該清楚我瞭解我,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你也不要再來茵茵這裡,我知道你心裡根本就沒有她。”
“說來說去,你還是因為茵茵的事耿耿於懷。可是茵茵的死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吳咎煩躁地將頭髮揉亂,“我根本就不知道梁焉做的那些事,是她揹著我找人動的手,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不過是沒有接到你的電話而已,就他媽是一個電話!”
“你再說一遍。”沈非石的耳朵忽然抓住了某個字眼,她頓時握緊了拳頭:“你說梁焉做了什麼?”
吳咎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你……你還不知道?”
“我……”沈非石嗓子突然沙啞了,“我應該知道什麼?”
“菲菲!”
於逍精疲力竭的聲音適時地打斷兩人。
他看見吳咎提起拳頭就揍了上去:“就一根菸的功夫都能讓你鑽空子,你還真是無孔不入。”
兩個分外眼紅的男人很快纏打在一起,凌風都沒能將兩人分開。
最終還是更健碩的於逍把吳咎按在身下打。
他每一拳都不留情,像是把所有的恨和不甘都傾注到了拳頭上,直到滿手是血。
吳咎被打到昏迷,於逍才發現沈非石狀態不對。
他趕緊收了手,將沈非石抱進懷裡,輕聲安慰道:“他跟你說了茵茵的事對不對?我已經處理好了,梁焉的兒子沒有活下來,梁焉也已經坐牢了,殺害茵茵的兇手很快就會被執行槍決。菲菲,你看著我,我沒有讓茵茵白死。”
沈非石的眼睛依舊是失神的,她覺得自己錯過了給茵茵報仇的機會,讓梁焉逃掉了。
於逍繼續安慰她:“你想想茵茵,如果茵茵知道了,她會希望你做那些不乾不淨的事嗎?茵茵的仇我已經幫你報了,那些你想做的事我也替你做了,在茵茵眼裡,你就是一個好媽媽,別讓茵茵難過好嗎?”
“可是……”沈非石忍著淚,“可是我沒有給茵茵討回公道。”
“已經討回來了。你離開了從來沒有愛過她的吳咎,就是給她最大的公道。現在你肚子裡的寶寶,說不定就是茵茵。你摸摸肚子,茵茵就在你的肚子裡,你不要想那些過去的事了,菲菲,那些壞人都已經遭到報應了,早一點晚一點受到制裁,是一樣的。”
於逍親吻著沈非石,用愛喚回她的理智。
沈非石的眼睛漸漸有了光亮,她雙手摸著肚子,彷彿聽見了茵茵在叫她。
“梁焉還活著嗎?”
“活著。”於逍猶豫了一下,“如果你想……”
沈非石搖了搖頭:“不,就讓她活著,活著比死了痛苦多了。”
於逍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讓沈非石因為茵茵的事再次受到巨大的打擊。
看來冥冥中,茵茵也在保護著沈非石。
那天之後,於逍就開始籌備婚禮了。
那是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到場的都是世家權貴。
有許多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沒有來頭的沈非石。
於逍以愛為盾,一一擋了回去。
從那天起,所有人都知道,於逍的愛人,說不得,碰不得。
婚禮那天,吳咎還是來了,但是沒能進去。他是守在外面,好不容易才等到散場出來的沈非石。
他當眾攔住了沈非石,不顧於逍難看的臉色,遞出那條粉鑽項鍊,以為這最後的籌碼能喚醒沈非石來自年少的愛。
沈非石只是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目光,她對於逍說:“怎麼我們結婚,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來湊熱鬧。”
於逍差點在這種場合笑出來,他忍了半天,才揮手招來安保,淡淡地說:“趕走,別掃了我太太的興致。”
一對佳人,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即將走入平靜美滿的一生。
而那些庸俗破落的,將不再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