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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曆1169年。
西戎道。
南江縣。
城南。
四名腰懸利刃的城衛司武職人員斥開擋路行人,急匆匆穿過一條條青石巷道,停在一間低矮瓦房前。
“大人,就是這裡。”
說話的是個身著灰色束腰武服的漢子。
此人名叫馮焱,是負責這個片區域的巡查役。
而他彙報的對象則是一名身著黑色束腰武服、左胸繡著個拳頭大小紅色‘捕’字的青年。
此人姓姜,單名一個黎字,身份為城衛司捕快,也是眼前三名灰衣巡查役的頂頭上司。
“打開。”
“是,大人。”
伴隨著一聲嘎吱輕響,虛掩的木門被推開,露出其中景象。
入目是一間昏暗的屋子,四周有序分佈著灶臺、桌椅、碗櫃及各種用具,本就不寬的屋子顯得十分擁擠,只留下挨著門口一片空地。
只是此刻就連這塊空地也被佔據了。
三具彷彿被抽乾所有水分的乾枯屍體躺在那裡,嘴巴大張,雙目圓睜,面容扭曲。
似死前經歷了難以想象的痛苦和恐懼。
而他們的身下卻潮溼一片,好似體內的水分全部以某種詭異的方式排出,一滴不剩,浸入地下。
看著眼前的景象,姜黎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重生一年多來,繼承前身城衛司捕快身份的他曾多次參與或親自處理過不下十具屍體,已經適應得差不多了。
哪怕是碎屍,也不會讓他生出太多負面情緒。
但眼前的詭異場景卻讓他想到了一些可怕的傳聞,心中頓生不安。
“除了這三人,還有嗎?”
“有。”
馮焱點了點頭:
“這戶當家的叫劉強,常年在碼頭上討生活,家裡除了一位老孃,還有髮妻張氏及一對兒女,共五口人,眼前這三人分別是劉強、張氏和他的兒子劉東,臥房裡還有他的老孃和女兒,全死了,死狀一樣。”
“這段時間這家人有什麼異常?”
“沒有,劉強早出晚歸,除了偶爾順道撿些乾柴回來,大多時間兩點一線。”
“沒別的?”
“沒有,劉強這人少言寡語,和外人很少交流,除了上工,平時基本不外出,日常採購都是張氏負責。”
“張氏呢?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這個不太清楚,回頭我去查。”
姜黎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詢問,也不進屋查探,而是看向另一名身材有些乾瘦的青年:“魚東衡,你立刻去一趟城衛司,把宋大人請來。”
“是。”
被叫做‘魚東衡’的乾瘦青年應了聲,轉身快速朝著城衛司方向而去。
姜黎自己則找了塊靠牆的石頭一屁股坐下,沒有半點要深入查探的意思。
直到一炷香(半個小時)後聽聞有腳步聲傳來才趕忙起身。
很快,一名身著墨綠色束腰武服的魁梧男子帶著一行人急匆匆出現在視線裡。
此人名叫宋承安,是南江縣城衛司捕頭之一,也是他的頂頭上司。
宋承安趕到後先是簡單詢問一番,瞭解了事情大概,隨後透過門洞往屋裡打量。
就在姜黎以為他要進屋查探時,他卻吩咐人帶上特製的豬皮手套進屋將屍體用粗麻布裹了抬上板車,準備送往城衛司殮房,壓根沒有進屋勘查,更不曾觸碰那些乾枯的屍體。
似在忌憚著什麼。
姜黎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心中那絲不安頓時更濃了幾分。
眼看宋承安啥也不解釋就要走,他趕忙湊上去:“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如此死狀,實在詭異,您給透個底,不然心難安吶。”
“邪宗作祟,上面已經在處理了,無需擔憂,很快就能解決。”
宋承安看了他一眼,故作輕鬆解釋,末了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
“放心,此事不會納入考核,做好分內之事便可,有無法處理的情況及時報告。”
說完,帶著一行人和五具屍體快速離開,留下姜黎四人。
“邪宗作祟嗎?”
看著宋承安一行遠去的背影,姜黎心中的不安反而越發強烈。
穿越此界一年有餘。
對於此界的情況他已有了基本的瞭解。
這是個武道昌盛、宗門林立、強者如雲的世界。
也是個帝國盤踞、威臨天下、統御八方的世界。
千年前,大明帝國橫空出世,雄踞這片大地,不止掌控著八方無盡疆域,更統御著天下萬千宗門和武者,盡縛於帝國律法之下。
這樣的帝國無疑是強大的。
但再強大的帝國也有腐朽衰落的一天。
雄踞天下一千一百多年的強大王朝終是在二十年前開始亂象頻現。
大將謀反、宗門叛亂、天災肆虐、敵國寇邊……
帝國大量精力被牽扯,以至於對地方和宗門的控制一年不如一年,致使各地被壓制千多年的宗門、世家等開始不安分起來。
尤其是那些曾經被打壓得如同老鼠般東躲西藏的邪詭宗門,更是紛紛冒頭,四處作亂。
傳聞中,那些邪詭宗門掌握著諸般邪詭手段,在大明歷史上曾多次掀起腥風血雨。
將一城之地化為死地也不止一次發生。
若此次之事真與那樣的邪宗有關,他這般一線捕快的處境將變得極其危險,隨時可能面臨生死危機。
他生性謹慎。
重生以來,為了規避不必要的風險,總是小心翼翼,然而危險還是不可控地逼近了。
“沒辦法,只能賭一把了。”
長長吐了口氣,伸手自腰間褡褳中取出最後的積蓄,十兩銀子,抬手遞給乾瘦青年魚東衡。
“大人,您這是?”
後者看著他遞來的銀子,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
“這些錢全部換成豬肉和五份增長氣血的補藥,送到我那裡。”
“全部?”
魚東橫三人都是一驚。
要知道南江縣捕快的月俸也不過一兩五錢左右,十兩便是近七個月的月俸。
就購買力而論,十兩銀子足矣讓一個普通家庭一年吃飽穿暖過上‘小康生活’了。
絕不是個小數目。
“全部。”
姜黎確定地點了點頭:“你們三個都去,回頭把曹方和馬忠也叫上,到我那兒,有事吩咐。”
“是。”
三人聞言,雖心有疑惑,卻也不再多問,急匆匆離去。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姜黎眼中泛起一絲期待。
“希望能成吧。”
自語一句,邁步打算離開,抬頭之際,卻見十丈外另一間低矮瓦房轉角處,一名黑袍人正冷冷打量著他。
“誰在哪?”
姜黎一驚,下意識大吼。
然而黑袍人卻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消失在轉角處。
姜黎面色難看,心中更是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右手緊握刀柄環視一圈,快速離開,沒有半點要追擊的意思。
他向來膽小謹慎,不願冒險。
更何況黑袍人如此挑釁,保不準就存著誘敵伏殺的心思,自不能上當。
快速穿過幾條青石小巷,回到主街,直到返回楊柳街家裡,姜黎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幾分,卻依舊刀不離身,時刻保持著警惕。
不多時,魚東衡一行五人提著大包小包趕來,被他叫到後院,神情嚴肅吩咐:
“今日起,除上下午各一個時辰巡街外,你們五個吃住都在這裡,修煉烈陽刀。”
“練刀?”
五名屬下聞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姜黎冷哼一聲:“你們真以為那事能解決?”
此言出,馮焱五人面色瞬間大變。
(注:武服,前襟上下分裁,系以鸞帶,腰部以下作馬面裙,稍短,兩臂多以長袖為主,整體柔軟修身,利於劇烈活動,為天下武人所鍾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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