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哥，你這是……”
姜黎小跑靠近，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之前憤怒離開此刻卻一臉平靜的趙明誠。
“知道都這個時候了為何還讓大家分開嗎？”
趙明誠開口問出一個讓姜黎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於是他反問：“為什麼？”
趙明誠嘆了口氣：“你還真是一天啥也不想啊，算了，咱們換個問題，還記得自己是怎麼進的城衛司嗎？”
“怎麼進的城衛司？”
姜黎再次一愣，腦海中不由湧起諸般記憶，屬於前身的記憶。
這具身體出身其實很普通。
向前追溯五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哈哈，及至其父才有所轉變。
其父名為姜成。
因意外學得一門烈陽刀並將之修煉圓滿而得以做了某商隊護衛，走南闖北見識日廣，所獲也漸豐，自然也就惠及了包括前身在內的一對子女。
前身也因此自小得以習文練武。
可惜好景不長。
及至其十歲，姜成走商被劫，人也沒了。
自此，就剩下他和十三歲的姐姐姜月相依為命。
好在姜月是個聰慧機敏的人，主意頗多。
得知父親死訊之後，面對諸般壓力，果斷以家中九成財富向姜成生前官府故交換來多年安寧和少量保障。
在保證了基本生活的同時還讓前身得以繼續習文練武。
三年前。
為了讓前身成為捕快，姜月不惜嫁給了一個‘又老又醜’卻頗有權勢的神秘男人，跟著遠走他鄉。
說白了。
他這個捕快是姜月犧牲自己換來的，代價不可謂不大。
或許是前身執念之故，每每想來，都讓他感到莫名的壓抑和愧疚，期待有朝一日能替前身也替自己做一些彌補。
“實不相瞞，能進城衛司，我的家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雖然不知道趙明誠何故有此一問，他卻並未隱瞞。
或許是前身的執念作祟，又或者是他自己那不值錢的良知緣故，總之，他不想在任地點任何時間抹滅那位‘姐姐’的功勞和偉大。
趙明誠聞言，笑了笑：“這話我信，城衛司很特殊，不止肩負著一城一地的治安，更有著不少特殊使命，甚至與大名鼎鼎的宣武司有著關聯，所以想要成為城衛司捕快的人很多，可惜職位有限，不是想進就能進的，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現在不一樣了？”
姜黎不解：“有何不一樣，難道城衛司要擴編？”
趙明誠冷笑道：“擴編？以眼下的朝廷財政緊張狀況，你覺得可能擴編嗎？”
“那你剛才的話……”
“你覺得若是有人想要進入城衛司，但職位又有限，那麼這些人要如何才能順利進入？”
姜黎先是疑惑，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剎那雙目睜大，露出駭然之色：“你是說……有人想借助邪宗餘孽之手清除一部分如你我這樣的捕快，從而填補空缺？”
“還不算蠢得要命。”
趙明誠嘿嘿一笑：“不過‘你我’卻不對，準確說是你這樣的，至於我，家族可不會看著我出事。”
姜黎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
因為他已聽明白趙明誠此話蘊藏的大量信息，這事顯然不只是邪宗那麼簡單。
有人想要藉機清理一部分捕快，最終達到往城衛司塞人的目的。
如自己這般沒有靠山的捕快無疑是首選目標。
如此一來，自己的處境將前所未有的危險，甚至還要遠遠超過手底下的巡查役。
剎那間，他心底生出一股濃烈的憤怒，只是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因為他清楚，憤怒根本沒用。
在那些大人物眼裡，自己這般小人物，就跟螞蟻一樣，是可以隨意碾死的存在。
“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他抬眸直視趙明誠。
對方故意等在這裡告訴他這樣的隱密，絕對不是出於好心，必定有其目的。
趙明誠同樣直視著他：“既然你這麼問了，我也不藏著掖著，家族正謀劃讓我更進一步，若能成，手底下需要一兩個真心追隨之人，你若跟我，保你無事，如何？”
“更進一步？捕頭？”
姜黎目光閃動，面現驚色。
要成為捕頭可不簡單，不止要有一定的人脈關係，還得有服眾的實力。
趙明誠有趙家支持，人脈關係問題不大，但實力……
看來這傢伙之前藏拙了啊，說不定表現出的倨傲自負都是裝的。
同時，他也想通了為何這傢伙一直和張雷不對付。
張雷有意捕頭，大家都知道。
如今，趙明誠也想爭捕頭，二人就是競爭關係，不對付就很正常了。
趙明誠點頭：“死了兩個捕頭，以眼下的局勢，肯定不可能空著，這就是我的機會，我趙家雖不能與三大家族相比，卻也弱不了太多，拋開保你平安之外，你若跟我，其它好處也絕不會少，比如修煉所需的補藥等。”
“窮文富武，習武越往後，所需資源便越多，你若想要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就必須有深厚的財力支撐，不然根本走不遠，一旦身體得不到好的補充，到了一定年紀，氣血衰退，修為也會衰減，甚至會短命。”
姜黎目光閃動，一時間臉上滿是掙扎猶豫，好半晌後，才開口道：“趙七哥，容我考慮一二，如何？”
趙明誠見狀，也不逼迫：“可以，不過危險隨時可能降臨，早做決定吧，晚了可就沒機會了，須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切都要建立在活著的基礎上。”
說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這傢伙之前的高傲狂妄、毫無城府大概率是裝的，實際上心思縝密，對於將來早有規劃……還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人啊。”
看著趙明誠離去，姜黎思緒轉動，直到其消失在視線裡，他才收斂思緒，環顧了一下四周，也快速離開，卻非是前去巡街，而是徑直返家。
眼下這般局勢，他可沒心思將精力耗費在巡街上。
匯聚修為點提升實力才是重中之重。
返回楊柳街家裡後，他再次將魚東衡等五人召集起來苦練烈陽刀，當日下午的巡街也直接斷掉。
雖然這樣做考核有被差評的風險，眼下卻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好在收穫不錯。
當天晚上，最後的百分之二補齊，第五點修為點終於匯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