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等著啊，奶去雞窩給你拿雞蛋。”莫老太笑呵呵的像極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下一秒雞窩傳來老太太的吼聲，“怎麼只有三個雞蛋？？？”
莫老太太拿著三個雞蛋出來，對著大家質問，“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我摸了雞屁股，有五隻雞要生蛋的，都這個時候了，怎麼只有三個？”
莫家人多，養了十隻雞，嫌棄鴨子吃糧食吃得多沒養，雞嘛可以吃點糧食但更多的是吃草和蟲子，比較好看顧。
她一步一步走到所有人面前，像是一個警察樣，挨個打量每個人的神色，想抓出偷雞蛋的賊。
莫湘楠和莫丫丫相互對上了眼又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埋頭乾飯。
“肯定是你，湘楠，你說，說出來我不罵你。”
莫老太試探的懷疑。
莫湘楠嘴裡包著飯，一本正經搖頭，嗚嗚嗚地說不清晰。
莫老太又把懷疑的目光看向莫丫丫，想著丫丫一向老實巴交，指東不敢往西的肯定沒那個膽子。
還是莫老頭敲了一下碗十分不耐，“興許是雞還沒生呢？你這個也懷疑，那個也像賊的，還叫不叫人吃飯了。”
莫老太暗暗想了下，可能雞真的是生蛋生的比較晚吧，也不糾結了，等下午不就知道了嘛。
“乖孫孫，我去給你煎雞蛋啊。”又笑著對建興說。
建興高興點頭，跟在莫老太屁股後面，“哦，有雞蛋吃了咯。”
莫湘楠不甘的說道，“奶我也要吃，你可不能偏心啊？”
莫老太看了眼手裡的雞蛋，“行行，你也吃一個。”
就莫丫丫不敢出聲，低著頭，她要是敢要，奶張嘴就會罵自己是餓死鬼託生的。
誰知莫海青耳朵也靈光，聽說有雞蛋吃也鑽了出來，“奶，我也要吃雞蛋。”
莫老太毫不客氣，“這也要吃，那也要吃，屎你吃不吃？”
莫海青並不怕莫老太反而據理力爭，“大伯家孩子都吃兩個雞蛋了，我一個都吃不得？奶你偏心眼兒。
爸你看看吧，還說以後會對你好呢，還是自家閨女才能對你好，現在你女兒一個雞蛋都撈不著了，更別說你以後老了不中用了，人家能幫你呢。”
“你…..”莫老太太氣得沒法子，海青這嘴肯定是隨了她媽，這麼能叭叭的，一點虧都不肯吃。
還是莫老頭又出聲了，“老婆子給海青也煎個雞蛋吧。”
莫老太不情願的看了一眼莫海青，頗有些嫌棄的意味。
反倒是莫海青洋洋得意，並不放在心上，還嘴甜的喊了一聲，“謝謝爺，還是爺知道疼我。”
莫老頭也沒客氣，“你呀，少說我們偏心眼，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你們都是我孫子孫女，誰也不偏心。”
在角落的莫丫丫抬頭，不經意間露出一抹譏諷，被蔣新菊看個正著，不過她也沒替莫丫丫出頭。
莫丫丫表面上看著不吭聲兒，蔣新菊卻知道，是個心狠的主兒，隨了她那個媽。
還好當年換了一下孩子，不然現在吃苦受罪的就是她海青了，享福的就是丫丫了。
當年她和葛奉春前後腳懷孕，都想爭氣給莫家生個長孫下來。
況且她前頭已經生了一個女娃了，莫庚慶就盼著她肚子裡是個男娃，她比奉春要先懷孕，肯定先生孩子，只要自己生的是個兒子就能壓老二家一頭。
她是這麼想的，莫庚慶更是這麼想的，天天隔著肚子喊兒子。
臨近生產前，她和奉春因為爭一塊紅布，兩人動了胎氣一起生了，她先生，是個姑娘。
莫庚慶的臉一下就陰沉得可怕，讓蔣新菊心裡沒了底，害怕葛奉春生的是個兒子。
結果葛奉春生了一天才生出來，也是個女兒，把蔣新菊給樂壞了，誰也比誰好不到哪兒去。
可是丈夫的變化她看在眼裡，還是不高興，甚至嫌棄上了自己和女兒。
相反，老二莫庚良倒是很歡喜，十分疼愛這個女兒，還特地從外面帶回來一袋營養品。
這一幕刺痛了蔣新菊的心，她前面生了一個女兒又生一個女兒，自然是比不上老二家。
因為這是老二家的第一個孩子，就如同自己第一胎雖然生了個女兒，可是大家都說，先生閨女後生小子，湊個好字。
話說得好聽，也不嫌棄啊，這老二的待遇就不同了，肯定是會被嫌棄的，與其如此，她萌發了一個念頭。
與其跟著自己受苦，不如跟著老二一家，反正是老二家第一個孩子肯定會好好善待的。
懷揣著這個想法，她趁著大家不注意，葛奉春虛弱的時候，調換了孩子。
而且幾十年後，她都在為自己的這個決定感到高興。
因為沒幾年，老二跟著大隊出去修路，遇上滑坡被石頭埋了一天，結果傷了根本不能再生孩子了。
老二一家從此以後把海青當眼珠子一樣疼，甚至葛奉春還大鬧一場讓海青上了學，雖然只念到初中，可是那也是很有文化了。
這村裡可沒幾個姑娘能唸到初中的。
反觀丫丫就不同了，莫庚慶甚少關注丫丫，連名字都取得如此含糊，又怎能得到關注呢。
加上自己也挺討厭葛奉春的，憑什麼自己就要受莫庚慶的打罵，而葛奉春卻不用？
甚至葛奉春能在老二家挺直腰桿說話，就這一點她就覺得不滿。
對丫丫的遭受的不公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咯。
尤其是，看到葛奉春為海青謀取利益的時候，她就想笑，多爭取點吧，反正又不是她的孩子。
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想想都覺得暢快啊。
儘管如此，她是不準備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埋到心底一輩子才好呢，叫老二家一直巴心巴肝的對她海青好。
她這個娘在這個家當不了家做不了主，也給不了海青好的生活，就讓她在老二家享福吧。
將來老二兩口子掙的所有的錢都是她海清的，這誰能比，誰還有海青幸福。
想到這兒她就不由得笑出了聲。
莫庚慶擰著眉看她，“神經病啊？”
……
此人嘴裡就沒一點好，蔣新菊翹起的嘴，看見莫庚慶的那一刻頓時迴歸現實，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