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窈盯著廢太子那張漂亮的臉蛋，不爭氣地嚥了下口水。
她是顏控，整天面對這張漂亮的臉，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把人給辦了。
咦，不對啊。
他雖然成了植物人，但是可以聽到感受到，現在應該是醒著狀態。
為什麼讀不了他的心，難道是什麼都沒想？
雲舒窈忍著額頭傳來的刺痛，淺淺掀開被子，想試探一下。
還沒靠近他的手，耳邊傳來帶著森森寒意的聲音。
‘滾！不準碰我！’
雲舒窈被嚇得立即收回手，小心臟突然劇烈狂跳，她又聽到了廢太子的心聲。
‘殺！把你們都殺了！剁碎了餵狗，剝皮，抽筋，削骨，殺！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我要把你們全都殺了！全都殺了！！！’
‘你們全都得死！全都得死！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陰森恐怖的聲音，像復讀機一樣在耳邊環繞。
雲舒窈默默起身，迅速後退到門邊。
完了，這廢太子殺念和怨念不是一般的大。
看書時只顧著男女主，配角的故事一眼就忘。
雲舒窈悔不當初，早知道會穿越，還會穿成嫁給廢太子的傻姑娘，她一定把關於廢太子的劇情倒背下來。
“夫人。”
門外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雲舒窈一哆嗦。
那似鬼魅般的聲音還在耳邊環繞，捂著耳朵也阻擋不了。
冬雪拎著兩桶熱水：“夫人，奴婢給您送熱水。”
她做慣了重活，兩桶滿滿的熱水，對她來說拎起來很輕鬆。
雲舒窈調整了一下情緒，鎮定地打開門。
冬雪垂下眸，夫人臉色有些蒼白，一定是累著了。
“夫人，奴婢拿了傷藥，奴婢先伺候您洗漱，再給您上藥。”
夫人看著一點也不傻，傳言都是假的。
雲舒窈坐在梳妝鏡前，將頭上的珠釵卸下，從鏡中打量著淨室內忙活的身影。
她初來府中，必須要培養自己的親信，這丫頭不知道能不能信任。
瞥了一眼床上的植物人，他的心聲沒有停止過，殺氣和怨念都快化為實質。
也是，三年前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皇位繼承人。
卻被人陷害，變成了癱在床上，連屎尿都要人伺候的植物人。
不僅如此，每隔一段時間小霸王還會來欺辱責打，將他狠狠踩在腳底下。
雲舒窈很理解他的心情，上初中時，她被同學霸凌過，知道那種被人欺辱的滋味，也曾想過把他們都殺了，然後再自殺，脫離人世間的苦楚。
可她貪生怕死，想好好活著。
她留戀這人世間。
冬雪試了試桶裡的水溫，轉身道：“夫人，奴婢伺候您沐浴。”
雲舒窈走進淨室，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冬雪，年十四。”
冬雪想為冬序說兩句好話，想起在上一個府中嬤嬤的教導，少說少錯，除非主子問起，不可多言，便歇了心思。
雲舒窈泡在溫水中，心裡發出一聲滿足地喟嘆，繼續裝什麼都不懂，打探道。
“你們一直貼身伺候廢太子？”
“回夫人的話，奴婢和冬序一個月前被管家買入府中，管家讓奴婢們伺候夫人。”
“府中有多少人？”
“加上夫人，一共七人。”
才七個人？
雲舒窈努力回想書中劇情，卻發現腦子裡只有關於男女主的。
冬雪拿著沾水的帕子，細細擦拭雪白的肩頭。
夫人不傻，傳言真是害人，把夫人傳成那般，害得夫人年歲到了二十四才嫁人。
雲舒窈仰起頭，後腦勺靠著浴桶邊緣，眯起眼睛。
“冬雪，你不好奇……”
自稱我？
有點沒威嚴。
本宮？
不行不行，讓小霸王聽去，又該找茬。
太子被廢，沒有改立王，自稱本王妃好像也不對。
“你不好奇本夫人為何突然間不傻了？”
冬雪眨了眨眼睛，真誠道：“夫人，市井傳言總是會添油加醋，奴婢不相信那些傳言。”
雲舒窈看著她，小姑娘垂著眸，神態緊張，似乎害怕她發怒。
揚唇笑道：“冬雪，本夫人雖然痴傻，但也有正常的時候，你忠心在本夫人身邊伺候，本夫人不會虧待你。”
即便有人懷疑，她可以用新婚夜被人一推，撞到桌角，腦子清醒了許多。
冬雪跪在浴桶邊表忠心：“奴婢既已賣入府中，便是夫人的人，奴婢絕無二心。”
“起來吧。”
雲舒窈還是不敢太信任她，不過暫時身邊有人可用。
至於冬序……看她以後表現吧。
洗完澡換上中衣，坐在梳妝鏡前。
原主相貌和她原本的相貌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眉眼。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驚豔的美人，小家碧玉型。
雲舒窈想，如果原主是大美人，哪怕是傻子，家中門檻也會被踏破吧。
還好不是，真被哪個高官子弟看上，原主的父母根本護不了，原主的下場也會很悽慘。
‘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雲舒窈無奈，喊了那麼久，哪怕不是從嘴裡說出來的，在心裡也很累吧。
“冬雪，去重新打一桶熱水來。”
冬雪疑惑，已經洗過澡了，怎麼還要熱水？
面上不顯，恭敬地回：“是。”
出了門，忽然想起今日是夫人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燭夜。
難道夫人要和廢太子行周公之禮？
只是廢太子成了木僵，要怎麼……
小丫頭在大府中伺候過人，如果不是不小心犯了錯，不會被髮賣給人牙子。
府中各種腌臢事她都聽過，見過，男女之事也是知曉的。
冬雪紅了臉頰，搖著頭揮去腦海中不該有的想法，急匆匆去了灶房燒水。
屋內。
雲舒窈看著桌上未用完的傷藥，糾結半晌，走到床邊坐下。
這時，他的心聲變了。
‘她要幹什麼，敢碰我一下，我一定親自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雲舒窈聽著，欲掀開被子的手頓住。
‘不要，不要，求你，求你不要碰我。’
‘求你不要碰我，我不殺你了，求你，求求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