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砰”的一聲槍響傳來,家田一山突然感覺左手傳來一陣劇痛,手槍也隨之落地。
武山峰慢慢從巨石後站起身,指向家田一山,”弟兄們,這個留活的!其他的小鬼子,統統補上一槍!”
聽到命令,幾個持槍的兄弟,放下了瞄準家田一山的槍。這位鬼子少尉雙手已廢,就算想要自殺,也無能為力。
“大當家的,咱們贏了嗎?”跟在武山峰身後站起的方秀才,滿臉驚喜之色,聲音激動而有些顫抖,扯著嗓子大聲問道。
武山峰昂首挺胸,嘴角微微上揚,目光炯炯地凝視著天空,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操,老子跟你們說過,老子從真武大帝那裡學到了真本事,能不贏嗎?”
聽到這話,方秀才興奮得手舞足蹈,活脫脫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他眼中噙滿淚水,在巨石上又蹦又跳,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我們勝了,我們勝了!”
其它兄弟受到感染,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緊跟著方秀才一起跳躍。
武山峰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對於大家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回想起在陸軍學院裡翻閱過的資料,淞滬會戰中,國軍與日軍的陣亡比例高達七比一;南京會戰雙方戰亡之比達到了四比一;即便是來緬甸作戰的遠征軍,戰損比也在五比一。
今天,二十個潰軍,零傷亡的情況下,成功殲滅鬼子一個小隊,這樣輝煌的戰績,於整個遠征軍而言,恐怕是史無前例。
武山峰豪邁地一揮大手,喧鬧的兄弟們安靜下來,“張獵戶聽令,半小時內打掃戰場。小鬼子身上除了尿不溼之外,所有物件統統給老子扒下來!”
“得令,大當家的!”張獵戶高聲應道。
家田一山聽聞武山峰這番話,頓感奇恥大辱,氣得滿臉通紅,怒不可遏地咆哮:“不!可惡的支那豬!你們怎能侮辱我們大日本皇軍勇士?”
一旁的鐵大壯忍無可忍,揚起蒲扇般的大巴掌,狠狠扇在家田一山那張扭曲變形的面龐上。
“啪”的一聲脆響,家田一山安靜了。
鐵大壯咬牙切齒地罵道“老子叫你罵人,沒娘教的東西,再不老實,老子剝你的皮!”
武山峰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緩緩蹲下,低聲道:“秀才,扶我一把。”
一旁的方秀才剛才只顧著樂,聽到聲音,嚇了一跳,趕緊扶住武山峰,“大當家的,你感覺怎麼樣?”
武山峰緩緩坐到巨石上,“給老子弄點水喝,就沒事了。”
咕嚕嚕灌下幾大口涼水,出了一身汗,從馬獸醫那裡拿來幾片樹葉,放進嘴裡咀嚼幾分鐘,武山峰感覺好多了。
他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心裡默默計算,再過兩個小時,夜幕就會降臨,晚上的野人山更危險,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合適的宿營地才行。
武山峰又回憶起那個大沙盤,突然靈光一閃,距離此地約四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寬敞巨大的山洞,是毒販們的生產基地,不知在這個年代,山洞是什麼樣子,當前沒合適的宿營地,不如帶兄弟們先到那裡看看。
半個小時後,張獵戶報告打掃戰場結果,一共打死57頭鬼子兵,活捉鬼子少尉1名,我部零傷亡。繳獲八九擲彈筒兩具,八九式榴彈二十枚,九一式手榴彈182枚,香瓜手雷188枚,歪把子機槍兩挺,三八大蓋45支,子彈4千餘發,王八盒子一把,子彈71發。信號槍一支,信號彈10發。防毒面具58具,大米約200斤,鹽巴約5斤,氯胍和奎寧各一大瓶,鬼子的軍服、雨衣和翻毛皮靴57套。火柴、香菸宿營雨布一批。
“哈哈,沒想到,小鬼子挺富的,這下武器、彈藥、糧食、藥品都齊啦!命令,兄弟們全部換上小鬼子的軍裝、皮靴、鋼盔。”武山峰大聲吩咐。
聽到命令,眾兄弟行動起來,張獵戶手忙腳亂地穿好鬼子的衣物,總覺得有些不妥,“大當家的,遠征軍軍裝如何處理?”
武山峰略作思索後回答道:“把臂章和領章留下來,當作紀念,那些破舊的衣服,找個隱蔽的地方埋掉。”
在太陽還有最後一絲光線射進樹林時,武山峰帶著二十一個身穿鬼子軍服的兄弟,押著家田一山,一路討論今天的戰鬥,有說有笑,趕到了他在沙盤上看到的那個山洞附近。
洞前長著一片直徑四五米的大榕樹,數十米高的樹冠把天空遮得嚴嚴實實,樹上垂下的氣生根,密密麻麻,縱橫交錯。像一張巨大的網,地上鋪滿了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樹葉,在潮溼的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腐臭味。
瘴氣!武山峰馬上意識到,這股氣味中蘊藏的風險。
瘴氣是原始森林中動植物腐爛發酵而成,主要成分包括甲烷、二氧化碳和硫化氫等,這些氣體的濃度較高時,會對人體健康產生不利影響。
此外,瘴氣的存在還與蚊蟲的滋生有關,野人山的蚊蟲可能攜帶惡性瘧疾病菌。
“除了那名鬼子少尉外,所有人帶上防毒面具,把身上裸露的部位,用繳獲的鬼子衣服,包起來。”武山峰大聲命令,他想用鬼子少尉來試試有沒有瘴氣。
二十二個兄弟,快速行動,家田一山看到身邊的支那兵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心裡非常恐懼,“可惡的支那豬,按日內瓦公約,你們要優待俘虜。”
黑娃啪啪給他兩個嘴巴,“去你孃的什麼瓦,老子家沒有,留著你,就是用來試毒的,走,前面開路。”
家田一山還想說什麼,看到黑娃的槍托砸過來,不敢廢話了,只能是硬著頭皮往前走。
“大家小心,這裡很可能有毒蛇或蝙蝠,咱們從這些氣生根周圍繞過去,不要破壞現有環境。”武山峰示意大家警戒,同時看出,這片榕樹林,是特種作戰的好地方,不讓兄弟們進行破壞。
兄弟們都把揹著的三八大蓋端起,上起刺刀,畢竟真遇到毒蛇和蝙蝠,刺刀比子彈好用。
家田一山在前,二十二人跟在他身後,踩在鬆軟的樹葉上,就像踩在海綿上一樣,軟軟地很不真實。
張獵戶警惕地向四周看,豎起耳朵聽動靜,突然,他用刺刀往右前方的樹葉裡使勁一挑,丟下三八大蓋,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手抓住一條胳膊粗的眼鏡王蛇的脖子,那扁得像蒲扇大小的蛇頭,呼呼地噴著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