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宿營後,土生四郎把今天搜索的情況,向武田一夫進行了彙報,得到武田一夫的指示,繼續搜索,直到找到第二小隊為止。
晚上,在一堆篝火邊,土生四郎召集第一小隊隊長上河武夫、第三小隊隊長少康林和幾個曹長開會,分析研判今天搜索的情況,制定第二天的搜索方案。
“少康君,你覺得,第二小隊,可能會出現什麼情況?”
三十多歲的少康林一臉嚴肅,“二小隊已有四天沒跟我們聯繫了,我認為,二小隊很有可能已玉碎。”
“我不這麼認為,二小隊有58人,武器裝備精良,四天前傳回的信息,支那潰兵只有二十幾人,完全不是二小隊的對手。”第一小隊隊長上河武夫大聲反對。
接著幾個曹長也支持上河武夫的觀點,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判斷。
土生四郎抬手製止了幾人的爭論,“我擔心的倒不是那些支那豬,野人山猛獸毒蟲很多,二小隊有沒可能遭到它們的襲擊?”
幾人都不說話,進入野人山的幾天裡,他們的損失,主要不是來自支那兵的襲擊,而是來自野人山的猛獸和毒蟲,中隊長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半夜裡,下起大雨,鬼子搭建的人形帳篷,根本抵擋不住,為了保護衣服不被淋溼,他們不得不蹲在帳篷裡,堅持了半晚上。
天亮後,太陽從樹葉的縫隙裡,照進山裡,地面一片鬱鬱蔥蔥,二小隊留下的痕跡被大雨,衝得更難辨識。
土生四郎不得不把部隊分散成一公里寬的陣型,朝著南方繼續搜索。
武山峰今天派出的搜索小隊,是張獵戶帶著黑娃,李二哈居中;老煙槍、牛三娃、柳旺財在他東南方向;金富貴、王有才,猴子在他西南方向。
今天,他們與前幾天不同的是,披上了兄弟們用林中野草和樹枝編的偽裝網,看起來隱蔽性更好。
出了榕樹林,黑娃笑道:“二當家的,今天咱們到上次伏擊鬼子的山溝裡轉轉,死了五十多頭鬼子,肯定能招來不少野獸,咱們打一頭,兄弟們又可以吃兩天。”
張獵戶點點頭,根據他多年打獵的經驗,黑娃的話有可能發生,只是,已過了五天,吃飽的野獸也餓了,不知跑遠沒有,過去轉轉也行,說不定真可以打些野味。
“大當家的說了哈,從今天開始,只要沒有生命危險,不許開槍,把你們手上的諸葛弩都用上,咱們就往那條山溝裡去。”
“好嘞!二當家的,我在前面開路,李二哈,你斷後。”說完,黑娃端起諸葛弩,走在前面,在他身後三十多米遠處,是張獵戶,再隔三四十米,是李二哈。
一行人在山林裡走了兩個多小時,沒碰到什麼野獸,看到溼漉漉的樹葉上,草叢裡,很多山螞蝗。
大當家的講過,這些山螞蝗特別兇,只要人經過它旁邊,就會附著人體,鑽入皮膚,吸吮血液。
這種螞蝗會先施麻毒,使人不知不覺,只是在觸動和拉扯時,才會癢痛。這東西十分貪婪,只有吸飽喝足後,才會自行脫落,否則寧肯被扯斷,也不鬆口。
黑娃前天搜索時,就被螞蝗咬過,所以特別小心,把軍服扎進翻皮靴,把綁腿紮緊。
土生四郎正不緊不慢地跟在隊伍的最後面,手中拿著一張地圖,不時地朝著道路兩旁張望。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呼喊:“土生閣下,這裡發現了一具人頭骨!”
土生四郎趕過去,地上有一顆新鮮的頭顱骨,還有散亂的四肢。土生四郎抽出指揮刀,輕輕地挑起那顆頭骨,仔仔細細地查看起,沒有發現被子彈擊中的痕跡。
這具屍骨並不能說明什麼,說不定是可惡的支那兵留下來的。
又一頭鬼子兵在距離他三十多米遠的地方大喊:“土生閣下,這裡有條兜襠布!”
聽聞此言,土生四郎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
果然,在一片茂密的草叢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塊兜襠布。由於長時間受到雨水的浸泡和沖刷,布料已經微微泛黃。
“八嘎呀路!是大日本皇軍的兜襠布!繼續搜索!”土生四郎滿臉怒容,惡狠狠地將指揮刀揮起,毫無疑問,死去的就是帝國勇士。
隊伍繼續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不時能夠瞧見死人的白骨,以及散落在茂密草叢中的兜襠布,始終未能找到一件完整的武器裝備,甚至連服裝標識也未曾看到。
土生四郎認定,他們的武器裝備和軍裝全被洗劫。
張獵戶與黑娃保持距離,突然,兩聲清脆而又熟悉鳥的叫聲傳來,張獵戶條件反射般地迅速蹲下。
這兩聲鳥叫是天龍山土匪們平日裡慣用的聯絡信號,加入國軍後,這種聯絡方式停用。
這幾日在野人山裡,大當家的經過深思熟慮後做出決定:重新啟用當年在天龍山,常用的各種暗號與暗語。對於大夥來說,這些聯絡方式耳熟能詳,操作起來得心應手。
兩聲鳥叫意味著前方出現了異常狀況,張獵戶不敢怠慢,回了一聲鳥叫,表示已接收到了消息。
隨後,他悄無聲息地在草叢裡緩緩爬行前進,不一會兒抵達黑娃身旁,壓低聲音問道:“什麼情況?”
黑娃用一枝細長的箭桿,緩緩撥開擋住視線的草叢,前方大約三百多米遠的地方,五天前大當家的埋伏的那個巨石附近,赫然站立著數十個全副武裝的鬼子。
三個鬼子軍官以及幾個鬼子曹長圍成一圈,低聲商討著什麼,在他們周邊的草叢裡,許多手持長槍、嚴陣以待的鬼子士兵,警惕地掃視四周。
兩人觀察了一會兒,慢慢挪動身體,一點一點地退到李二哈藏身之處才停下。
“二當家的!我認為這批鬼子,是順著上一批鬼子留下的蹤跡找過來的。我估摸有一百多頭!咱們現在咋辦?”黑娃一臉緊張地看著張獵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