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
槐月一愣,立刻戴上面紗,快步衝進人群。
人潮湧動,所有人都在說榜首好運氣,能得到慶王青睞,從此平步青雲。
槐月一路向裡走,這些議論齊齊鑽入她耳中,令她有些煩躁。
她大概知道為什麼楚俞齊會黑化了,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卻被人強行定下婚約,以後無論他做出何等成就,大家都會說是因為他娶了郡主,這對他來說,無異於羞辱。
槐月趕到,只見王府侍衛將眾人隔絕,楚俞齊和慶王周圍留出一大片空地,隔得有點遠。
“慶王在此,不得放肆!”侍衛攔下她,厲聲呵斥。
電光石火間,槐月忽然改變了主意。
她藉著侍衛的力,驚叫一聲,假裝被推倒在地上。
周圍的人怕被連累,慌忙遠離,指著她議論紛紛。
楚俞齊循聲望去,看見槐月倒在地上,呼吸一滯,一股火氣湧上心頭。
“不如進府一敘,剛好也和嫣兒見一面,如何?”慶王笑容和善。
楚俞齊收回目光,冷聲道:“多謝殿下抬愛,自古姻親講究門當戶對,郡主金枝玉葉,草民不敢高攀。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此話一齣,眾人皆覺得不可置信,他怎麼有膽子敢拒絕當朝親王?!
慶王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氣勢駭人:“楚俞齊,本王能看中你,是你的榮幸。別以為自己考中榜首,便可目無尊卑,對本王不敬。”
楚俞齊向來討厭權貴仗勢欺人,也不喜被人強迫,但他此時還無法抗衡,與其爭執無益。
他壓下心中的厭惡,冷冷道:“殿下雖是皇族,但也沒有強迫舉子為婿的道理。”
慶王的臉色越發陰沉,他指著楚俞齊,一腔怒氣噴薄而出:“好大的膽子!一國郡主屈身下嫁,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楚俞齊目如冰刃,直視著他:“我等寒窗數年,是為了報效朝廷。殿下食君之祿,貴為親王,自然明白我等志向,天下學子,不慕榮華,一心同歸,殿下當為聖上高興才是。”
語畢,一眾學子紛紛鼓掌叫好。
慶王見此,一時有口難言,臉色憋得鐵青。
槐月柔弱地半趴在地上,嘴角輕勾。
不愧是男主,用白月光受傷的事激他一下,就能在幾句話間解決問題。
慶王知道人言可畏,萬一事情鬧大上達天聽,只會得不償失。何況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能真的把楚俞齊如何,只能咬牙威脅道:“楚俞齊,你等著,本王定會讓你後悔今日所為。”
說罷,他冷哼一聲,帶著人馬拂袖而去。
楚俞齊鬆了口氣,連忙奔向槐月,將她扶起來。
“你可有傷到?”他關切道。
槐月本來就是裝的,估計那個侍衛看她摔倒都懵了。
她柔順地低頭笑了笑:“沒事,只是方才有些擔心。”
楚俞齊扶著她的手一緊,有些愧疚道:“抱歉,是我連累了你。”
“怎麼會?我們是朋友啊,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槐月連聲安慰。
聞言,楚俞齊心中五味雜陳,上一次見面他還想求娶槐月,結果她說把他當朋友……但是槐月確確實實是在擔心他,想到這一點,他稍微好受了些許。
槐月對楚俞齊的想法毫不知情,她裝作滿臉憂慮:“慶王權勢滔天,他以後要是再找你麻煩怎麼辦?”
楚俞齊看著她難過的眉眼,心中自責,若是他能擁有更多的權利, 是不是就可以讓她少一些傷心?若是他有足夠的力量,在她受傷時,他不用再顧忌對方的權勢,眼睜睜地看著,而是直接上前護住她……
他的神色越發低沉,槐月暗道不妙,急忙跳轉話題。
“對了,我聽說你考中了榜首!恭喜!”槐月笑道,目光真摯地看著他。
楚俞齊見她如此開心,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嗯。”
一轉念,他掩去眼底的殺意,語氣溫柔:“確實如你所說,他可能會繼續找我麻煩,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解決。”
他抬手,似乎是想輕撫槐月的頭頂,最後淡笑著收回了手。
槐月看他這副樣子,覺得很是眼熟,簡直就是個反派。
所以他剛剛說的“想辦法解決”是指……槐月默默在心裡為慶王點蠟。
至於男主為什麼會像反派,槐月覺得應該是慶王逼的,肯定跟她沒關係。
……
莊嫣自從上次被關在府裡,就一直在鬧、慪氣,根本沒有抄書。關了這一個多月,她的脾氣都快被磨沒了,她打算去跟慶王撒個嬌,服個軟,慶王肯定會放她出去。
她心情頗好地換好衣服,打開門對侍女道:“我要見父王,你跟他說我知道錯了!”
侍女有些為難道:“這……郡主,殿下今日只怕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莊嫣嘟著嘴,滿臉不解。
侍女低著頭,面色糾結,半天說不出話來。
莊嫣見此,忍不住質問:“是不是父王出事了?”
“這……”侍女冷汗都要下來了。
莊嫣生氣地推開她:“不說是吧?本郡主親自去問父王!”
“郡主息怒!”侍女猛地跪下來,她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王爺今日去向楚公子提親,被,被拒了……”
“什麼?!”莊嫣驚呼,“又被拒了!!”
“是……”侍女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莊嫣簡直都快氣笑了,堂堂王府,被一個窮書生拒婚兩次,一次比一次丟臉,真是……豈有此理!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立刻去找那個書生的麻煩,但慶王肯定會讓人攔住她。
她好半天才緩過來:“你別告訴旁人我知曉此事。”
“是。”侍女應道。
莊嫣想了想,打算過段時間再去跟慶王求情,等她出去後,定要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楚俞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