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駛離了老遠的車上——
顧宴琛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他整了整坐姿,找到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後,瞟了眼李安雅腿上的小傢伙:
顧初澤的崽,說實話還挺讓人好奇的!
李安雅察覺到了顧宴琛的視線,攏了攏抱著小東西的被子,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
這人以後可是直接斃了她腿上這個小傢伙的兇手,況且他們一家人都不太待見這小傢伙的,還是不要惹人嫌棄的好。
顧宴琛的眸子閃了閃,視線從李安雅那亮眼的側臉劃過,嗤笑一聲:
不讓看?
不愧是顧初澤的崽了哈!?
他不坐副駕跟上來就是為了看顧初澤那老狐狸的崽長啥樣的,現在人母親不讓看,他好歹也是一人民解放軍也不好和一個女人計較。
一扯敞開的外套,身體往後靠,後面還是覺得被落了臉面,穿著軍靴的腳踢了踢身側的人,譏誚地道:
“行情不錯啊,說說給顧初澤那傢伙戴了幾頂帽子了?”
李安雅的小臉蛋再次紅了,她動了動唇,抱著小孩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試圖遠離顧宴琛的騷擾。
“無趣……!”
顧宴琛扯著嘴皮子哼了哼,閉眼陷入假寐中。
李安雅察覺到顧宴琛睡了,又偷偷看了眼他緊閉的眸子,才放鬆了挺得筆直的脊樑,放鬆到一半,又悄咪咪的打量了下前面盡職充當司機的鄭楚一,見他目不斜視後,這才徹底放鬆了,一臉好奇的看著身側人的軍裝:
和她軍訓時候看到的教官還有集訓時候教官穿得衣服的確不太一樣,後世的服裝依舊嚴謹但是要精緻一些,現在的比較樸素……
可惜,她不能拿出手機來,不然也能拍一張古董了。
這也是李安雅這麼拘謹的原因之一,陌生人不說,這倆對於李安雅來說都是爺爺輩的人物了,她向來是一個懂禮貌的人,對待爺爺輩的人拘謹一點總是要好的。
“看夠了沒?”
李安雅一驚,又挺直了脊樑,表情嚴肅的望著前方:打死了只要她不開口承認,他就不能冤枉她偷看。
“呵……”
顧宴琛氣笑了,真不知道這小農女哪裡來的底氣,說她膽兒小吧,她還能光明正大的偷看你,說她膽兒肥吧,的確挺肥的,被他顧宴琛抓包了還死不承認!
“李……安雅是這個名字吧?!”
李安雅眨了眨眼,偏頭看著顧宴琛認真的點了下頭,一臉乖巧等著他的後話。
小時候她媽媽罵她,對待長輩一一定要有禮貌,特別是長輩說話的時候,不能東張西望,左顧右他的。
顧宴琛好看的薄唇勾起,痞帥痞帥的,他直勾勾的盯著那一雙清澈透亮的眸,道:
“給你提個醒,我和其他的軍人不一樣,在我這裡你最好不要對這一身皮抱有太厚的濾鏡。”
李安雅忙不迭地地點著頭,顧宴琛那雙薄涼的眸子閃了閃,劃過一絲詫異:
顧初澤好這一口?
不對呀,他不是喜歡堅毅有想法有主見的那一掛的嗎?
總不能被他們這些鬧騰的折磨狠了給自己挑了一個乖巧聽話的吧……
她也不如表現的乖巧啊,瞧她那池塘裡面的魚要氾濫成災了!
“你就是靠著這幅模樣勾引顧初澤的?”顧宴琛突然來了好奇心,也不待她回話,就自顧自答道:“哦,你倆是睡了,他得負責。”
李安雅又眨了眨眼,看著自問自答的顧宴琛:
是睡了吧,不然也不會有小孩了,不過,她好像沒有原主這段記憶……
“膽兒還挺肥,竟然算計顧初澤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還真讓你算計到了!”
顧宴琛感嘆了一句,離了大譜了,那麼一個狐狸栽到了一隻偽裝的兔子身上,瞅著那一臉無辜的樣子,頓感無趣,擺了擺手,閉眼假寐:
“玩去吧!”
李安雅攏了攏孩子,又往旁邊挪了挪。
走之前老村長給她開了介紹信,到手還沒一分鐘,就讓他給收走了,連帶著還有她的那一份結婚報告。
此時,京市——
顧宴琛他媽是個優雅的女士,她是公派留洋歸國的那一批,如今就職於京市的婦幼,是一名主任醫生,剛值完夜班的她從醫院出來就和張悠然裝個正著。
“阿姨,您剛下班呀?”
吳曼青正捏著有些酸脹的肩頸,被這熱切的聲音給驚醒了,抬眸就見了笑意盈盈的女孩止不住的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
“是悠然丫頭啊?你來醫院這是……”
張悠然抿唇,笑著道:“我同學在體育課上,腳扭到了,我扶著她過來看看。”
“挺好,你有心了。”
吳曼青笑笑,言語客氣,不鹹也不淡。
雖說老頭子想要她兒子代替顧初澤履行婚約,目前八字還沒一撇,她頭上還頂著顧初澤未婚妻的名頭,再說了她家那個兒子……
吳曼青想著兒子頭疼的性子失笑的搖了搖頭。
張悠然重生後的目的一直都是顧宴琛,當然不肯放過這次刷好感的機會,況且她那位同學才進去拍片,還得一會才出來呢,她湊近了道:
“阿姨,我方才看您在捏肩膀,是不舒服嗎,我在家裡的時候經常幫我阿爹阿孃捏捏捶捶的,他們都說我力度不錯,我一會過去幫您捏一捏吧?”
吳曼青微怔,低眸正好對上女孩那一雙真誠的眸子,暗道自己多心了,失笑著搖頭婉拒,道:
“不用了,我就是夜班上的,回家補補覺就好了。”
吳曼青婉拒,張悠然看著漸漸遠走的身影,只得暗恨的跺了跺腳。
“李安雅!李安雅!李安雅!”
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單著一條腿,扶著牆壁蹦了過來,拍了下她的肩膀,看著那苗條的身影,好奇的問:
“李同學,那是你家親戚呀?!”
她們一個寢室的,這位同學來報到的第一個週末就是走親戚了,聽說還是軍區大院的,可羨煞她們這幫外地的學生了。
張悠然陡然一驚,一臉慌張的看向了走遠了的吳曼青,確定了這距離她聽不到了後才扯開了笑臉,解釋道:
“她是我未婚夫的媽媽。”
“就是你那個軍官未婚夫了?”女孩一臉的驚訝:“那就是你未來婆婆了!”
張悠然點著頭,不太想和她說這類的事情,扯開了話題,問:
“你的腳不是要拍片嗎?”
女孩一聽這話,忙點著頭,一臉的為難,道:“就是,我突然那個來了,你能不能幫我……”
“那咋整啊,你寢室裡有月——”
張悠然他們家農村的,在家裡都是用的自制月事帶,上輩子用慣了姨媽巾的她重生後各種不習慣,一直到來了京市一咬牙買了一包姨媽巾,也不敢可勁的造,要讓她給一個同學用,她還真不捨得。
此時,自帶商超的李安雅可沒有這種困擾,她的困擾比這種還要難以啟齒!
小東西的眼睛還閉著,皺緊了五官在她的胸前擦來又擦去的,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李安雅看著他的小動作,臉蛋又紅了,她看了看前頭專心開車的鄭楚一,又看了看身側還閉著眼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的顧宴琛,正在斟酌要不要讓他們下車的時候,小東西哭了。
顧宴琛揉了揉發脹的眼睛,問:“這小鬼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