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京市軍區大院。
男人身高直逼190,腳踩著黑色的軍靴,一身訓練時候的迷彩服,袖口處挽起直至胳膊肘下方五釐米處,露出半截結實有力的小臂,手背上脈絡清晰,蒼勁有力。
他行至大院門口,對著守衛回禮之後,邁著大長腿匆匆往裡走。
老爺子召集,顧家大房和二房再忙也得放下手上的事情來一趟,除了還在路上的小孫子,該到的都到了,不該來了,也來了一個——
顧家那個半年前壯烈的孫子的未婚妻,張悠然也來了。
飯桌上,老爺子這才看著匆匆趕回來的孫子一身軍綠凝了下眉,掃了眼大兒子身側的大兒媳,果然那張臉沉得嚇人。
顧家小兒媳見了,也覺得自家兒子不妥,沒見她身居高位的大伯哥都褪下軍裝換了常服,就她這個糟心的兒子,吳曼青氣不順暗地裡衝著兒子那大腿下黑手,無奈三年的軍旅生活練就一身銅牆鐵壁一般,掐不動!!!
顧宴琛一掀眼皮子,迷人的桃花眼輕飄飄的掃了眼他媽,嘴角噙著笑,放鬆了身體,讓她可勁的掐;
他那般灑脫不羈的恣意狀態,看得坐在對面偷偷窺視的張悠然一陣臉紅心跳,似乎察覺到對面的警告的視線又或許是心虛,她慌張地低下頭顱,手上不禁拽緊了筷子……
上輩子就是這樣,不同於她的丈夫,不管是家裡還是外面端得那叫一個一板一眼,冷靜自持;
而顧宴琛卻不一樣,她上輩子隨軍的時候撞見過一次顧宴琛訓新兵的樣子,那般凌厲冷酷,不近人情的模樣可回到家裡,面對李安雅的時候,他就像換了一個人;
一點都不顧及形象,190的大個子硬是把自己縮到李安雅的懷裡撒嬌嬉鬧著,那般饜足慵懶的模樣看得她一陣眼熱……
好在重來一次,張悠然偏頭:“顧爺爺……”
顧老爺子一臉慈愛地拍了拍張悠然的手,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視線最後落在小兒子身上,道:
“你們都知道的,當年若不是老張,你們老子都沒了,更不談有你們了,當年我們定下了娃娃親,老張就這麼一個孫女,原本是……”
說到這裡,顧老爺子面露悲傷,看向小孫子時那眼神又帶著些許的藉慰:“琛兒,爺爺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相信你不會讓爺爺失望的。”
一句話,在場的兩個兒媳婦臉色大變,當事人張悠然看著顧宴琛那張迷惑人心的俊美模樣,那叫一個含羞帶怯。
顧宴琛好看的眉宇微微上挑,眸光劃過小意柔情的張悠然,落在顧老爺子身上,嘴角勾起,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問:
“爺爺是要我繼承大哥的親事?”
顧宴琛,和那些嚴肅刻板的軍官不一樣,他是一個十足的兵痞子,刺頭一樣的,就瞅著他身上這一身,別人一板一眼,那釦子乖巧地繫到最上面那一顆,他卻偏偏要解開兩顆露出性感的喉結!
往前數在當兵前妥妥的紈絝頭子,要說顧初澤是大院裡面的典範,他就是一攪屎棍,什麼不讓幹他還非得幹!
同是一家,一個天之驕子,另一個卻放蕩不羈……
他爹說得好聽的那叫一個溫文儒雅,往難聽了講就是溫吞管不住他,只得顧老爺子上了!
當初為了壓他去當兵那叫一個狠,直接把人給綁了丟新兵營去了,連帶著跟著他一起瘋鬧的那些二公子們,還特意調來了顧初澤做他們的總教官鎮住他們;
顧宴琛這個刺頭帶著一幫大院裡的二代們,專門就和顧初澤對著幹,顧初澤年長他們幾歲,和他們鬥智鬥勇把他們這些紈絝整的服服帖帖的,也就他,性子不改只是學會了偽裝!
就譬如現在,他又裝起來了,也不知是打的什麼心思。
“琛兒,爺爺年齡大了,你大伯也是一身暗傷,你睿弟也還小,你也該——”
顧宴琛挑眉,他可沒顧初澤那般能裝,點著頭打斷了老頭子的話,道:
“我知道了,爺爺。”
或許是他答應得太爽快了,顧老爺子則是一臉的狐疑盯著他這個打小就叛逆的孫子看。
張悠然臉上是按耐不住的喜色,心跳加速,她這步棋走對了?!
顧家的兩個兒媳婦則是面色不一,再看顧宴琛本人,也不管那多,自顧自的大塊剁著,他才從訓練場上被他們叫回來,早叫餓了!
吃完了飯,張悠然提出離開,顧老爺子年齡大,熬不住了,有意讓小孫子和張悠然培養感情,囑咐了顧宴琛去送人後,自己回房間了。
眼看人都走了,大房的張婉茹也不忍了,和她男人鬧起來了:
“你爸是什麼意思?我的澤兒才去世半年的時間,他就迫不及待了?還有你那個好侄子,他分明就是故意穿著一身軍裝過來的,再看張悠然那丫頭的模樣,我看他倆私底下早就暗渡陳倉了,可憐我的澤兒……”
離開的二房的也在嘀咕,主要是吳曼青心裡膈應,扯著她男人的衣袖,道:
“你說咱爸這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是覺得悠然丫頭不好,就是吧大嫂一直拿她當兒媳婦呢,這一下子又讓琛兒他……”
“怎麼,白送你一個大學生兒媳,還是京大的,你不稀罕啊?”顧宴琛他爹瞅著媳婦那彆扭的樣子,打趣的道。
“京大的學生誰敢嫌棄啊,就是吧這身份,你不知道去年那丫頭來報道的時候,大嫂那得意勁兒,就差一家一家的介紹她未來兒媳是京大的了,誰知道這才一年的時間——”
顧宴琛他爹面色一肅,打斷媳婦的話,認真地道:
“澤兒的犧牲是我們整個顧家的痛,以後不要再提了,既然老爺子有意讓咱琛兒去履行婚約,你就盼著那丫頭真的能壓得住你兒子吧!”
不得不說當老子的還是瞭解自己的兒子的,老爺子讓顧宴琛送人,顧宴琛雙手插兜遠遠地走在前面,也不管後面的人能不能跟得上,一直到路口,上了一輛等了許久的吉普車。
張悠然見顧宴琛自顧自的上車,也不不管自己,也不給她介紹,方才在顧家可是說得清楚了,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他自己也一口答應了的!
“你去哪?”
顧宴琛剛坐上副駕,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這麼懶懶散散的看著她。
張悠然臉色有些難看,她不知道顧宴琛剛開始和李安雅接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也聽李安雅抱怨過他有點小惡劣在裡面,她運了運氣,溫聲道:
“顧爺爺說讓你送我。”
顧宴琛挑眉:“我沒送嗎?”
張悠然語噎:他的確送了,一路從顧家送到路口呢,可是——
顧宴琛關上了車門,吩咐好友開車離開,徒留張悠然看著那尾氣,跺了跺腳。
“哥,她誰呀?”鄭楚一好奇的問。
顧宴琛神色懨懨:“顧初澤他前未婚妻。”
鄭楚一一臉的驚訝:“可是,顧初澤不是有——”
“老爺子想要我繼承顧初澤的一切!”
顧宴琛嘴角噙著笑意,目光幽冷,拿出了那一張在飯桌上未掏出來的結婚報告,看著上面配偶欄的名字,這是顧初澤留給他的遺書!
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
老爺子不就是想要他娶了顧初澤的未婚妻嗎?
成,他就娶了給他看看!
顧宴琛笑了,狂放不羈:“所以,我得去一趟鄂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