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衝破雲層，光線變得有些刺眼。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一輛拉貨的推車從身邊經過，沈宴秋回過神。
偏身讓開道，看了眼時間回到辦公室。
午休時間即將結束，組裡的同事窸窸窣窣起來，拿出化妝品在補妝。
肖韻從辦公室走出來，打開午休時關掉的燈，拍拍手，“所有人起來了，慕斯的人快到了，都打起精神，先去一號會議室準備。”
“宴秋。”她點名，“你跟我一起下去接人。”
沈宴秋站直身子，說好。
電梯裡，肖韻透過電梯鏡面整理著裝。
肖韻今年34歲，未婚未育，一頭齊肩的短髮，身材高挑，總是穿著高跟鞋，頗有女強人的風範。
她在君和已經五年多了，接過不少大型案件，在圈子裡的知名度算是高的。
她整理好著裝，又檢查了一下妝面，確認得體大方，透過鏡面看沈宴秋。
“你補口紅了嗎？怎麼氣色這麼差？”
沈宴秋這才看向鏡面中的自己。
吃完午飯她沒去補，口紅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加上失眠熬夜，眼神顯得疲憊。
“忘了。”她摸索口袋，發現沒帶在身上。
肖韻遞過來她的，“補一下吧，要見客戶。”
“謝謝。”沈宴秋接過，湊近鏡面。
“我記得你是清北本碩連讀，應該認識慕斯的創始人周佑川吧？”
指尖暈開唇上的丹紅，將口紅遞還，淡淡回道，“聽說過。”
“我倒是認識許宥澤，之前做案子的時候認識的。”
電梯門打開，肖韻走出去，回頭，“你太文靜了，要多社交，平時把名片都帶在身上，多發，客戶不就有了嗎？”
沈宴秋點頭，悉心受教。
她是同批進來的律師中最為突出的，做事細心，一絲不苟，遇到事情沉穩不慌亂，所有經手的客戶都讚不絕口。
唯獨不怎麼主動，太過安靜。
但也不算是什麼大的缺點，肖韻還是很喜歡她。
就如這次慕斯的人來，整個組的人都沸騰，唯獨她一貫的冷靜。
兩人在寫字樓門口候著，很快慕斯的人便到了。
肖韻迎上去，“許總，好久不見啊。”
許宥澤和肖韻同齡，看起來年輕但沉穩，西裝革履，一股精英範。
他和肖韻握手，“好久不見。”
周佑川慢條斯理從另一邊下車，肖韻立即打招呼，“周總。”
相比許宥澤一身正式西裝，他裝扮更休閒些。
淺藍色襯衫解開兩顆扣，身形頎長，氣質清貴。
他微微一笑，點頭表示應答。
視線轉到安靜站在一旁的沈宴秋，輕輕挑眉，走過去，“肖律，這位是？”
肖韻介紹，“這是我組裡的律師，沈宴秋，沈律師。”
他拖著尾音‘哦’了一聲，伸手，“幸會，沈律。”
沈宴秋鬆開掐著的指尖，禮貌與他握手，客氣的微笑，“周總客氣。”
指尖被握住，肌膚相碰，他的手溫暖許多。
只是兩秒，她想抽回手，被他捏住。
美眸盯著他，發出警告。
周佑川卻笑，“沈律好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沈宴秋耐著性子，“周總記錯了。”
眼見兩人手還握著，四目相視，有電閃火花之勢。
肖韻連忙解圍，“宴秋也是清北畢業，或許真的碰到過，覺得眼熟也正常。”
周佑川終於鬆手，笑笑，“也是。”
一行人往裡走，許宥澤和肖韻走在最前面，一路有說有笑。
沈宴秋幫忙按電梯，手擋著門，最後一個進去。
摁下樓層鍵，站到最角落的位置。
周佑川站在後面，目光未從她身上移開過。
她穿著淺色西裝套裝，半身包臀裙，蓋過膝蓋，曲線妖嬈。
頭髮紮起來，脖頸纖細修長，讓他很想一把抓住。
電梯門打開，一行人往會議室走。
人走進去，會議室一瞬間安靜下來，目光不由追隨那位傳奇人物。
驚為天人，不為過。
清北人才傑出，像他這樣的，說不出第二個。
沈宴秋落座到陳欣旁邊，陳欣激動地在桌下碰她的腿，朝她使眼色，掩不住的激動。
她無奈笑了下，低聲讓她冷靜些。
再抬頭，不由撞上男人遞過來的視線，嘴角弧度消失。
首次會議內容並不複雜，主要介紹律所的業務和報價。
許宥澤先前瞭解過，沒什麼問題，反倒是周佑川挑剔了很多。
他慵懶靠著椅背，淡笑親和，所有問題都一針見血。
肖韻處變不驚，都一一解答。
陳欣戀愛腦發作，和沈宴秋咬耳朵，“他怎麼挑刺也這麼帥啊。”
沈宴秋突然理解鄧浣平時的抓狂。
還有點想她。
會議結束，肖韻帶著許宥澤參觀律所，晚上還訂了商務包廂，請大家吃飯。
六點多，殘陽如血。
餐廳距離律所只有兩百米遠，一行人在橘色落日中步行過去。
沈宴秋走在最後，被慕斯法務團隊的人圍著，聊著專業性的問題。
走著走著，周佑川不知何時落到後面，身邊的人才散開。
餐廳裝潢漂亮，設置多個包廂，主要為商務所有。
肖韻報了預定信息，跟隨侍應生上了二樓包廂。
等菜時，大家喝茶閒聊。
“周總剛回國吧？回來還適應嗎？”
周佑川笑容淺淡，“不太適應，和夫人吵架了。”
語出驚人，無論男女都瞬間安靜凝固了。
沈宴秋喝了一口茶，差點嗆到。
臉頰肉眼可見地變粉，還有些發燙，她強忍著吞嚥下去。
肖韻也沒想到，反應幾秒後從容應對，“您是忙於工作，您夫人會理解的。”
他視線掃過沈宴秋，輕聳肩，“希望是吧。”
兩人結婚時沒有任何儀式，這四年也未在公眾前透露過，因此沒人知道周佑川已婚。
這下小姑娘們的心碎了一地。
許宥澤叫了酒，給每人都倒了一杯。
幾輪下來，周佑川都沒碰那杯酒，但也沒人敢計較。
菜逐漸端上來，餐桌氣氛恢復熱烈。
陳欣還沉浸打擊中，小聲和沈宴秋說話，“到底是誰配得上我男神啊，好想見見。”
沈宴秋小口吃東西，突然好奇，“你覺得我配嗎？”
“啊？”
陳欣愣住，隨後欣喜，“律所的清冷女神也傾倒於我男神的魅力之下啦哈哈哈……”
她小聲，“如果是你，我覺得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