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忍不住在心裡咂舌。
兩世丈夫的世紀會晤,還怪有意思。
只不過,紀寒川在她這裡已經算是死人,再引不起她任何波瀾。
倒是紀寒川見到陸月,心裡不由顫動一下。
能夠跟陸月步入婚姻,甚至差點擁有一個孩子,他是真心實意愛過的。
只是這份愛太過淺薄,逐漸消磨在日復一日的柴米油鹽中。
紀寒川清楚的記得,他們的婚姻是從何時走向破裂。
是她從應酬中獲取成就感,是她將越來越多的負面情緒帶到家裡,是她越來越不禁風的身子無法滿足他的生理需求…
他煩不勝煩,於是在朋友的攛掇下,放縱了那麼一次。
放縱的快感是上癮的,是陸月永遠無法給他的。
於是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直至徹底放縱。
可如今的陸月跟印象中死氣沉沉,動不動就袒露絕望的妻子完全不同。
她年輕漂亮、孤傲清冷,眼中迸發著前所未有的朝氣,是他兩輩子都未曾見過的鮮活。
這樣的陸月令紀寒川心動不已。
眼神不由變的灼熱。
陸月察覺到他的視線,不動聲色的蹙了下眉。
這狗東西又在臆想什麼?
真是倒胃口。
陸月腹誹了一句,很快將注意力收回,轉移到面前的資料上。
另一邊。
紀寒川長時間愣神,引起了程雨薇的注意。
她抿了抿唇,緩緩貼過來跟紀寒川說悄悄話:“陸月怎麼在這裡?”
紀寒川回神,沉吟:“應該是入職了這家公司。”
“可這家公司很難進啊,陸月她一個建築系的畢業生怎麼會被科技公司聘用,而且你看她的位置,是不是…”
程雨薇話中有話,暗示陸月可能是用了某種不正經的渠道。
可紀寒川此刻的心思已經完全跑偏,根本沒聽清程雨薇的話。
他記起前不久勸陸月放棄考研的情景。
她說了不中聽的話,他心中有氣,不歡而散。
可這才幾日,她便按照他的意思出來上班,並選了他所說的風口行業。
她果然是嘴硬。
越是嘴硬,越是愛他深沉。
紀寒川唇邊勾起一抹淡笑,不由動了心思。
這麼愛他,應該不會拘於形式,那麼他們可以換種方式交往,有別於上一世的交往。
他想陸月應該不會拒絕,因為沒有明面上的束縛,作為補償,他會給她更多的疼愛,比給妻子還要多的疼愛,陸月會喜歡的…
雙方落座,會議正式開始。
此次項目的主題是嘗試將機械臂廣泛應用於手術以及後續復健當中。
人工智能的發展超乎想象,陸月整場聽下來,覺得自己多出的那六年簡直白活。
好在重活一世,她終於可以為熱愛而活。
陸月變得熱血起來,在未知的領域暢遊,俗世的糾纏再也困不住她。
反觀紀寒川卻越來越反常。
他的目光頻繁望向陸月,頻繁到宋清和都察覺了。
他探究的看看紀寒川,再看看陸月。
發現陸月並沒有回應對方,心裡的不適才緩解少許。
不過會議結束後,宋清和很明確的跟程嘉禾透露了,不想再見到紀寒川的想法。
程嘉禾不明所以,但沒有拒絕宋清和。
只是回程路上,她跟堂妹程雨薇提起這件事,“寒川是不是得罪過宋總,他方才隱晦提醒,下次會議不要帶他。”
程雨薇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
此刻有人主動提起,她自然是一股腦就給吐了出來。
“阿川哪裡能得罪宋總,他們此前都沒有見過。”想想紀寒川在會議室的搖擺,程雨薇很難不遷怒陸月。
都已經分手了,為什麼不能像死了一樣,永遠消失在紀寒川的世界?
為什麼還要嬌嬈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程雨薇恨恨道:“是陸月,坐在宋總下首的那個女人。”
“她是阿川前女友,不知道怎麼勾搭上了宋總,宋總不見阿川應該是陸月在背後詆譭。”
程嘉禾若有所思。
宋清和癱瘓多年,有個青春靚麗的小姑娘主動獻身,他多給一些寵愛實屬正常。
只是難免失望。
從前的宋清和,實實在在的天之驕子。
即便是她,也有自慚形穢的時候,沒想到,一場車禍讓他失去了所有傲骨…
程雨薇仍在唸叨,試圖將心中的不滿全部發洩出來:“姐,我真不願將人往壞了想,可她一個建築系的畢業生,入職科技公司,本來就有貓膩,如今宋總還偏聽偏信給她撐腰,怕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
“我不屑玩手段,也不怕她玩手段,但我怕她將手段玩到阿川身上。”
“姐,我難得喜歡一個人,你要幫我。”
程嘉禾心中無奈。
一個人能被撬走,並不是撬者有多高明,而是被撬者本身意志就不堅定。
更何況,她看的清楚。
那個叫陸月的女人,遠比紀寒川要堅定。
但程雨薇上頭,現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不如讓她撞回南牆,看清男人到底是什麼狗東西。
—
程嘉禾一行人走後,陸月隨宋清和回到了總裁辦公室。
她原本是想回家的,但宋清和說跟項目遠比她死讀書強的多。
陸月驚喜:“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跟項目?”
“可以啊。”宋清和道:“每個項目組都配有兩個助理,一個幫忙記錄數據,一個處理日常瑣事。”
“保姆是吧,我來,我超在行。”
陸月是識貨的,跟著項目學習的確比她死讀書強。
宋清和無奈搖頭,讓林秘書帶她到項目組露下臉。
陸月歡歡喜喜的去了,回來時手裡拎著兩杯咖啡。
她將其中一杯遞給宋清和,自己抿著另外一杯。
想到什麼,出聲提醒:“咖啡影響精子質量,今天喝完你就戒了吧。”
宋清和嗆了一下。
看看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才喘了口氣:“你以後少在公司說這種話,被人聽到影響不好。”
“有啥不好。”陸月像是進入了叛逆期,就愛跟宋清和對著幹:“你們公司管天管地,還管老闆結婚生子嗎?”
“我就要說,我不僅要說,還要讓公司的人都來監督你!”
“反正天塌下來,我也得在明年考試前把孩子生下來。”
“說幹就幹,我現在就去買喜糖,大家吃我了我的糖,就得幫我辦事,哼哼,你就等著享福吧!”
宋清和內心悔恨不已。
他怎麼就開口讓人留在公司了呢?
他現在還能將人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