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三日,姜綰每天不是躺在寢宮內睡覺,就是躺在房頂上睡覺。
新來的宮女太監也開始習慣。
姜綰性子淡漠疏離,沒有多餘的事情,在鳳儀宮當差,難得輕鬆。
昨晚的那一幕太過血腥,紫玉和高澤心中恐懼還未完全消退,沉默著候在一旁。
“娘娘,天氣不錯,去御花園走走?”風蓮抱著手臂,衝著房頂上的姜綰大聲說道。
姜綰偏頭,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順著梯子下了房頂。
“走吧!”
說罷,率先往御花園走去。
風蓮手一揮,紫玉和高公公忙跟了上去。
姜綰一身紅衣,面容淡漠疏離。
遇見她的宮女皆是低頭行禮,飛速跑開。
那樣子,彷彿姜綰有多可怕。
姜綰倒是毫不在意,慢慢走在花園內的小道上。
各種奇花競相開放,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花香。
姜綰站在一株白色芍藥前,伸出手愣愣出神。
風蓮望著懸在半空的手,渾身包裹在悲涼中的姜綰,眼中泛著心疼。
“姜綰?”
嬌俏的女子聲音在左手邊響起,姜綰收回手,氣勢陡然變得凌厲。
回頭的剎那,女子輕笑,“果然是你!”
眼前女子同樣一身紅色騎裝,頭髮高高束起,眉眼間帶著幾分英氣。
姜綰紅唇微張,冰冷吐出兩個字,“林霜!”
林霜昂著頭,趾高氣昂走到姜綰面前,眼神在她身上不住打量。
“你的日子和我想象中一樣,素面朝天,首飾全無,嘖嘖嘖!”
姜綰抬眸,目光冰冷,“風蓮,掌嘴!”
“是!”
風蓮挽起袖子,抬手往林霜的臉上扇去。
林霜猛的後退兩步,躲開風蓮的巴掌,“姜綰,我是林家嫡女,未來的太子妃,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訴軒哥哥。”
姜綰盯著林霜,眼底帶著嗜血的興奮。
她進一步,林霜退一步。
“墨凌軒?放心,很快就會輪到他。”
林霜聽見墨凌軒的名字,底氣十足,昂著脖子叫囂,“姜綰,識相的趕緊跪下和本小姐道歉,或許我還能考慮原諒你。”
眼底的殺意瘋狂湧動,姜綰看著林霜纖細的脖頸,舔了舔嘴唇。
真想一把將她掐斷!
眼前遞過來一朵白色的芍藥花,順著花看過去,是風蓮面無表情的臉。
姜綰閉了閉眼,壓下心底滔天的殺意,難得耐著性子問。
“本宮要是不跪呢?”
以為姜綰怕了的林霜挺直身體,繞著姜綰轉悠,“不跪?只要我告訴軒哥哥,說你欺負我,你猜他會不會為我出頭?”
林霜雙手叉腰,一臉得意。
“他為你出頭,然後呢?”
“然後?自然是你在軒哥哥面前卑微的像狗一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林霜朝著姜綰擠眉弄眼,夾著嗓子,“軒哥哥,別不要我,求求你,噗……哈哈哈……”
林霜自己把自己逗樂,笑的前俯後仰。
姜綰接過風蓮手裡的花,輕輕撫摸著嬌嫩的花瓣,“是嗎?本宮也想看看,是誰卑微的像狗一樣。”
話音剛落,風蓮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反剪林霜的雙手,一腳踢在她的腿窩。
咚!
膝蓋重重跪在青石板上,痛的林霜眼淚溢滿眼眶,不可置信的抬頭,“姜綰,你敢這樣對我,我……”
啪啪!
不等姜綰開口,秋月快速上前,兩個響亮的巴掌落在林霜的臉上。
打的她眼冒金星,臉頰紅腫!
“直呼皇后娘娘名諱,林家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姜綰看向秋月的目光第一次帶上了滿意之色。
剛才還高高在上的林家嫡女,轉眼間髮絲凌亂被人按在地上。
“姜綰,我要告訴……”
啪啪!
“姜綰,你敢……”
啪啪!
“姜……”
啪啪!
林霜每開口一次,秋月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下。
巴掌大的小臉,腫的像豬頭。
望著秋月高高舉起的巴掌,林霜眼底好似要噴出火來。
到底是不敢再開口!
姜綰居高臨下的俯視地上林霜,腳尖挑起她的下巴,“本宮是中宮皇后,日後你嫁給墨凌軒,也得稱本宮一聲嫡母,更何況,你……還不是太子妃。”
右手邊的小道上,許久沒看到林霜的墨凌軒出來尋找,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朝著舉起手的秋月踢了過去,“大膽賤婢,敢在宮內傷人,孤要你的命。”
姜綰偏頭,身穿玄色長袍的墨凌軒飛身而至。
就在他要踢中秋月腰間的時候,姜綰攬過秋月的腰,躲開了墨凌軒那一腳。
風蓮鬆開手,閃身擋在姜綰面前。
林霜趁機爬起來,躲在墨凌軒身後,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軒哥哥,姜綰那個賤人,她居然敢打我。”
墨凌軒心疼的把人擁進懷中,輕輕拍著林霜的背,柔聲低哄,“霜兒放心,孤不會放過那個賤婢。”
依偎在墨凌軒懷中,衝著姜綰得意的笑,“軒哥哥最好了,殺了那個賤婢,屍體丟去亂葬崗餵狗,還有姜綰,我要她跪下來向我道歉。”
“好,孤殺了她為霜兒報仇,”墨凌軒抬起頭,面色複雜的看向姜綰,沉聲道,“綰兒,交出那個宮女給霜兒處置。”
姜綰從風蓮身後走出,聲音冷的像冰,“本宮要是不同意呢?”
墨凌軒臉一黑,面色不悅,“綰兒別胡鬧,只要你交出打霜兒的賤婢,再跪著向霜兒磕頭道歉,孤可以對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
姜綰一愣,不確定的問,“你說什麼?”
墨凌軒清了清嗓子,重新說了一遍,“交出你身後那個宮女,然後跪著向霜兒道歉,孤可以既往不咎。”
姜綰這下確定,剛才他沒有聽錯,嘴角勾起涼薄的弧度。
“墨凌軒,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墨凌軒下意識的回了句,“什麼?”
姜綰慢慢靠近他,一字一句說道,“你的母妃蘇禾,打她那幾巴掌滋味如何?”
聽她主動提起,墨凌軒的臉黑的能滴出墨來,“你不說孤都忘了,給霜兒跪著道歉後,就去福壽宮門口跪著,母妃什麼時候原諒你,你再起來。”
姜綰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