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鬆,昏迷中的皇帝摔在床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姜綰嫌惡的皺眉,風蓮順手從懷裡掏出手帕遞給她。
“御賜的酒,撒了,腦袋可就保不住咯。”
周姑姑雙手捧起酒杯,穩穩放在地上,狗一樣爬到姜綰腳邊。
“皇后娘娘,老奴知錯,求您饒了老奴一條賤命,以後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周姑姑的頭磕的砰砰作響,鮮血很快滲出。
姜綰抬腳,精緻的繡花鞋勾住她的下巴,嘴角帶著笑。
“本宮可不喜歡反咬人的狗。”
“老奴以後就是娘娘的人,永不背叛,否則死無葬身之地,”周姑姑三指併攏,對天發誓。
“那這酒?”
“太后讓奴婢在裡面下了七日斷腸散,說……說……”
“太后她老人家說什麼?”姜綰佯裝好奇的問。
“說陛下時日無多,皇后陪葬。”
周姑姑戰戰兢兢說完,想象中姜綰的怒意並未到來。
顫巍巍的抬起頭,姜綰摩挲著手裡的玉佩,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姐!”秋月上前,輕聲喚她。
姜綰抬眸,勾了勾嘴角。
“陛下病重,太后年歲已高,思慮太重,一病不起,周姑姑,本宮可有說錯?”
驚恐的睜大雙眼,“娘娘是打算……打算……”
“姑姑說錯了,娘娘可沒打算什麼,姑姑是聰明人,該如何選擇,想必心中有數。”秋月擋住她的視線,冷漠說道。
“是是,老奴……明白。”
“你呢?德~公公!”
“從此以後,奴才就是娘娘的狗,讓我咬誰就咬誰。”
德公公忙不迭的表忠心,害怕晚一秒,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風蓮伸出手,兩顆黑色的藥丸躺在手心。
“吃下去娘娘就相信二位的衷心。”
兩人靜靜跪在原地,誰也沒有伸手去拿。
“動手!”
姜綰輕飄飄一句話,風蓮迅速卸了周姑姑的下巴,將藥丸扔了進去。
同樣的手法,兩顆藥丸都找到了他們的主人。
姜綰起身,青絲如瀑,漠然的看著地上拼命摳喉嚨的兩人,像是在看螻蟻。
“就你們那點小心思,也敢在本宮面前賣弄,把酒帶上,本宮去給太后娘娘請安。”
風蓮拎住周姑姑的衣領,拖死狗般把她往外拖。
捱了打的宮女什麼話也不敢說,老老實實跟在身後。
秋月拿起托盤,端著兩杯酒跟了上去。
主僕三人出了鳳儀宮,直奔太后的慈寧宮。
一路上,宮女太監紛紛行禮問安。
“參見皇后娘娘!”
姜綰只是淡淡點頭,徑直離開,像是絲毫沒有聽見身後的竊竊私語。
“皇后娘娘,太后正在午睡,請回吧!”慈寧宮的宮女擋在她面前,冷漠說道。
姜綰勾起身前一縷長髮,表情未變,“午睡?中宮皇后差點被人毒死,太后娘娘居然睡得著?莫非……”
聲音不大,恰好能讓身後那群躲在後面看熱鬧的宮女太監聽的清清楚楚。
宮女的臉色倏變,怒道,“皇后娘娘慎言,汙衊太后,該當何罪?”
姜綰眼神一冷,抬手朝她臉上抽去,“本宮是中宮皇后,誰給你的膽子敢和本宮叫囂?”
閃電般的一巴掌,重重甩在宮女的臉上,打的她半邊臉腫的老高。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姜綰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往慈寧宮內拖去。
“皇后,姜綰,你想幹什麼?”
尖叫聲在慈寧宮外響起,有宮女見勢不對,急急忙忙往內殿跑。
“太后娘娘,不好了,皇后殺人了。
雍容華貴的太后娘娘此刻髮髻凌亂,領口微敞,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姜綰,你想造反嗎?來人,把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給哀家拿下。”
砰!
姜綰把手裡的人一扔,從她的胸口踩了過去。
“造反?太后娘娘歲數大了,眼神不好,本宮不與你計較。”
門外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無人敢上前。
不管是新入宮的皇后,還是歲數大些的太后,都不是她們能得罪的起。
“姜綰,你好大的膽子!”
砰!
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周姑姑被風蓮扔到太后腳邊。
“本宮年幼,膽小,比不上太后娘娘,敢下毒謀害陛下。”
太后抓住身邊人的手,眼神冰冷的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死人,“陛下是哀家親兒子,哀家斷不會做啥殺害親兒子的事。”
“哦……”
姜綰隨手一指,風蓮快步上前扯起周姑姑的手臂。
咔嚓!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淒厲的慘叫聲,周姑姑的手臂呈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垂在身前,“啊!我說我說!是太后,毒是太后讓我下的!”
太后心痛的捂著胸口,憤怒的盯著周姑姑,“賤婢,你是不是瘋了,敢隨意攀咬哀家。”
“我沒瘋,是太后娘娘說陛下活不長,讓皇后陪著陛下一起去死。”
周姑姑痛的臉色慘白,不管不顧瘋狂吼叫。
“賤婢,血口噴人,來人,拖出去杖殺!”
姜綰淡定的坐在一旁,滿意的欣賞著慈寧宮內的亂象。
“別急啊,太后娘娘是想殺人滅口?”
太后壓下心底的憤怒,擠出一抹笑,“姜綰,今日之事是賤婢挑事,哀家既往不咎,回你的鳳儀宮去。”
接過風蓮手裡的帕子,姜綰眼淚撲簌簌落下,柔弱又可憐。
“回去還不知什麼時候不明不明死了,可憐陛下病重,太后竟然要下毒害他,今日來慈寧宮,只是想為陛下討個公道。”
“哀家是太后,光憑宮女的一面之詞,就想給哀家定罪,姜綰,你也太天真了。”
慈寧宮的大門緩緩關上,太后的的眼底浮現殺意。
周姑姑痛苦又狼狽的趴在地上,嘴裡不停哀嚎。
姜綰從她腳邊走過,半分眼神都沒落在她身上。
絕美的容顏如花般綻放,“天真?本宮從不天真。”
太后被她的笑容驚到,很快恢復如常,“皇宮,是哀家的天下,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
姜綰瞪大雙眼,恍然大悟,“哦~原來,太后想做的不是太后是女帝呀!”
太后沒有當女帝的心思,可聽姜綰提起,心思一動。
“哀家當的了太后,女帝,自然也當的!”
“朕竟不知,母后竟有如此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