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白月光。
許意濃。
一直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蘇軟客客氣氣打招呼,對方卻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她。
她很不爽。
“既然你們有約,那我就不打擾了。”蘇軟垂眸,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下次可別走錯了,免得佳人久等。”
語罷,她抬手,砰的一下。
陸沉不怒反笑:吃醋了,這很好。
“阿沉,她是不是生氣了?唔,是誤會什麼了嗎?”
許意濃一副愧疚的神色,無奈道:“我只是聽陸撼說你在這兒吃飯,我剛下飛機就想來見你,可你不接我電話,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當初的事我可以解釋的。”
漂亮的女人秀眉緊擰,欲言又止的神色,更是令人不自覺心軟。
陸沉除外。
他冷漠道:“既然剛下飛機,就回許家去,別在這兒做一些無謂的蠢事。”
語罷,他控制著輪椅離開。
許意濃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氣,不敢靠近。
她本以為他見到自己會歡喜,可他、似乎很厭惡自己呢,尤其是剛剛蘇軟的態度,更是讓他遷怒了自己。
他、喜歡上蘇軟了?
不可能。
他跟蘇軟才認識,又是商業聯姻,寡情薄欲的他,怎麼可能短時間內就生出喜歡呢?
“意濃姐,你見到我大哥了嗎?”
陸撼屁顛屁顛的趕來。
“嗯。”
“怎麼樣,他是不是很驚喜?我就說嘛,大哥見到你肯定很開心,這半年他可想你了,還關心過你在國外的發展呢,現在你為了他回國,他一定會……”
“蘇軟是個什麼樣的人?”許意濃打斷了陸撼。
陸撼想也不想就道:“就是一個暴力女!你沒看見我手上這石膏?就是她乾的好事。”
“阿沉……喜歡她嗎?”
“大哥怎麼可能喜歡她那種女人,大哥對她客氣,是因為她的背後是蘇家,你可別誤會,大哥的心中始終只有你的。”
許意濃深吸口氣:“我怎麼會誤會呢,我知道,阿沉只是生我的氣,不是真的不愛我了。”
她的餘光瞥了眼身後的包房,隨後帶著陸撼離開。
包房裡。
蘇軟豎著耳朵,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她忍不住自嘲:蘇軟啊蘇軟,你為了他的雙腿不惜跟人賠小心,送大禮,他呢?
跟白月光鬧彆扭也不忘捎上你的尊嚴。
真是……可恥!
顧競白故意道:“怎麼,生氣了?許意濃跟陸沉在圈子裡,可是公認的金童玉女,本以為兩家一定會聯姻……哎,若非半年前的車禍……”
“我成陸沉的沖喜新娘,不就是因為許意濃跑了,陸家怕陸沉想不開,才會搞這麼一齣嗎?”
蘇軟的口吻,多了幾分煩躁。
如果陸沉噶了,她是不是就不用糾結離婚的事兒了?
不知怎麼的,她又想當黑寡婦了。
“小軟生氣了?”
“我拿什麼資格生氣?我就是、口渴。”蘇軟把手邊的紅酒當水,一骨碌全喝了。
當晚,顧競白開車把醉醺醺的她送回淺月灣。
陸沉一直在門口等著,看見顧競白抱著她下車,臉上浮現一抹陰沉之色:“顧總,這是我老婆,還望掌握分寸。”
“陸少難道可以自己站起來抱她上樓?”顧競白故意瞥了眼陸沉的雙腿,眼底的鄙夷,刺痛了陸沉。
“小軟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陸少不懂珍惜的話,就不要輕易束縛她。”
陸沉的周身瞬間釋放出濃烈的殺意,這殺意近乎實質,即便是顧競白,也不由頓住腳步。
他就這麼擋在顧競白麵前。
揚起頭。
明明他才是坐在輪椅上的人,卻給人一種俯視一切的威嚴跟矜貴之感。
“我的妻子,我會保護,用不著一個外人多管閒事。”
語罷,他伸出手,要接過蘇軟。
顧競白不肯放手。
一道凌厲的勁風從身後襲來,他的後背捱了狠狠一擊,終是抱不住蘇軟,手鬆的剎那,陸沉已經穩穩接住了她。
顧競白滿臉的不甘。
“陸沉,你耍詐!”
“別以為我站不起來,就可以隨意搶奪我的東西。顧競白,想染指她,你還不配。”
他傲慢的抱著自己的小嬌妻,消失在顧競白的視線。
……
臥室裡。
陸沉的手指,輕撫著蘇軟酡紅的臉頰。
他倒是不知,她的酒量這麼差。
她突然喝醉,莫不是因為許意濃的出現?
這小丫頭,是不自覺吃醋,借酒澆愁了?
“顧大哥,我不想嫁給陸沉的。”
“如果不是我爸爸媽媽逼我,不是爺爺拿我在部隊的前途威脅我,我才不要乖乖嫁人呢。”
“還做什麼沖喜喜娘,這都什麼年代了,搞封建迷信要不得。”
“唔……嫁給他,真的好難受。好難受。”
蘇軟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她也不知道胸口的悶氣是哪兒來的,只知道,很想罵人,可她不能罵,她是陸沉的妻子,是陸家少夫人,得時刻端著豪門貴婦的氣度。
嗚嗚嗚,她好可憐。
蘇軟委屈得嘟起嘴巴,都想掉眼淚了。
陸沉的手定格在她的下巴,久久沒有移動。
不想嫁給他。
嫁給他,她很難受。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沙啞著嗓音,口吻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哀。
蘇軟蹭了蹭男人的手掌,跟小貓咪似的哼了一聲,睡了過去。
……
翌日一早。
蘇軟從宿醉中醒來,頭疼不已。
遲鈍的腦子裡,浮現出不屬於她的記憶。
昨夜她口渴,起身去找水喝,結果撞翻了陸沉,然後他倆在地毯上……
親親了?
她本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偶買噶!
王德發!
她這是幹了什麼?
藉著酒醉欺負良家婦男,把他給那啥了?
蘇軟趕緊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穿著純棉睡衣睡褲,身上也沒有其他曖昧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
所以、只是親親?
頭好疼!想不起來了!嗚嗚!
“頭還疼嗎?”
男人關懷的聲音傳來,給蘇軟嚇出個冷顫。
她一歪腦袋,發現他就在陽臺上,神色抑鬱的英俊側臉,在陽光下若隱若現的金光,太鯊她了!!
“昨晚顧競白送你回來的。”陸沉強調了這個事兒,低聲道,“我去銘鼎軒是找你的,沒有跟別人的約會,只是找你。不過你跟顧競白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蘇軟瞳孔縮了縮。
是她會錯意了?怎麼聽著有股子委屈失落的味道?
“我跟顧大哥吃飯,是為了感謝他介紹神醫一把刀給我認識。”她鬼使神差的解釋道。
想到許意濃,蘇軟又正了神色,“我不介意的。你跟許小姐在圈子裡的名聲挺大,我是個合格的沖喜新娘,絕不干涉你婚前的感情,至於婚後……”
她深吸口氣,嚴肅道:“等你腿好了,我們就離婚,給許小姐騰位置。”
陸沉:……
“我爸媽都很開明,爺爺遠在海城,管不了咱的婚姻,我家的人我會搞定的,你就放心跟許小姐再續前緣吧。”
如果不是深知她對感情的遲鈍,陸沉真的以為,她是太厭惡自己,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推到別的女人懷裡。
“蘇軟!你、當真不介意我跟其他女人糾纏不休?”陸沉好死不死的,剛問出口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