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什麼證據?”
顧阮不等顧臨開口,吵吵嚷嚷地便指著柳嵐昭的嘴唇道:“你吃得滿嘴流油,我們只能吃那些難以入口的飯菜,這不就是證據嗎?”
“妹妹說笑了。”柳嵐昭絲毫不惱,和一個蠢的掛相的女人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眯起眸子打量顧阮,這丫頭氣急,臉上漲紅一片,頭頂的金釵也隨之晃動,發出啷噹聲響。
有些眼熟。
“嵐昭,你別怪姨娘說你。”跟著來的二房也迫不及待地開口。
“當了主母就要有容人的氣度,你也是國公府出來的,怎麼能做如此不體面的事。”
她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還想拉柳嵐昭的手,被躲開後悻悻的撇嘴。
“你抓緊些把銀子還回來,給各房都添上半年月例補償,此事便過了。”
半年月例?這嘴皮子一碰就是數百兩。
柳嵐昭漠然瞧著二房小人得志的嘴臉,貪婪兩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抬腕擋著嘴角輕笑一聲:“姨娘這話說的,倒像是自己當過主母似的。”
“你!”二房聞言頓時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聲音尖銳。
“好好同你講你不聽,非要讓人把你如何侵佔顧府財產的事抖出來嗎!”
提起這事兒柳嵐昭還真有印象。
顧臨剛赴前線那陣戰況並不樂觀,糧草吃緊武器補給都不夠。
她擔憂顧臨安危,便私底下用自己的嫁妝一趟趟的差人往前線送物資。
有次現銀被套住了週轉不出,才臨時挪了些顧府的帳出來,沒幾日就補上了。
這事顧臨是知道的,卻以不願大張旗鼓引人矚目為由,讓她莫與旁人提起。
後來卻不知怎麼被二房得知她從庫房拿了銀票,那段時間就總是陰陽怪氣,沒想到一直記到現在。
柳嵐昭微仰起下巴:“那你倒說說,那錢是做何用途?”
她又扭頭睨了眼悶不做聲的顧臨:“你呢?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那我說?”
“夠了。”
顧臨臊的雙頰通紅,喑啞著聲音叫停。
“從前是從前,縱使你有怨氣朝我就是,不該為難宋憐。”
柳嵐昭不動聲色地伸手,巧兒便將曾用來唬宋憐的賬本拿了出來。
“什麼叫為難,我聽不懂夫君的話。”
蔥白的指尖敲了敲賬本,她盯著顧臨變幻莫測的神色,輕笑道:“瞧一瞧吧。”
半柱香之後,顧臨不耐煩地合上賬本,納悶問道:“當真沒有作假?怎可能三年沒有進賬呢?”
顧臨輕飄飄的質問,卻先讓一旁的二夫人慌了神,神色慌張地下意識將髒水潑到柳嵐昭身上。
“她管了三年家,賬本還不是她說怎麼寫就怎麼寫?!”
柳嵐昭倏地回頭,笑盈盈道:“我也納悶呢,先前我嫁進來時帶了十多間鋪子,二姨娘好像也問我借了幾間,說是分三成利用來補貼家用,怎麼年年沒有進賬不說,還用家裡銀錢去填其中虧空呢?”
二夫人眼神躲閃,沒了方才的硬氣卻依舊嘴硬道:“你別血口噴人,我不過是不善做生意罷了,買賣哪裡有隻賺不虧的時候?”
“是嗎,二姨娘若是覺得自己坦蕩,不如也將賬冊拿出來,咱們好好對上一對?”
霎時,就像是敲破了鼓一樣,二房頓時沒了聲響。
縱然平日裡在衣食住行上半點不節省,也不至於將顧府原本的家底盡數用盡。
能有今天這幅場面,宋憐和二房母女都功不可沒。
顧臨自小因大夫人的關係看不上二房母女,也知她們平日裡貪財的個性。
也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妾室,一個高門貴女,誰更缺那三瓜倆棗,簡直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