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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7章

“姚娘願意!”跪於地上,雙手舉起:“以魂為誓,煩請姑娘為姚娘訂契。”

“你確定?一旦魂契生成,不可更改!”慕笙捏著紙人:“待你了結執念,便會化為此燈燈芯。以魂燃燈,受百年千年灼燒之苦。只有等到下一個願為燈芯者,方能解脫。”

“姚娘願意!”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若能為燈,日日灼燃,也算是贖了姚孃的罪。姚娘無愧張家,無愧張成,卻忤逆慈母,愧對孩兒。姚娘理應受罰,也願受罰。”

指尖輕彈,紙人落於額心,化為火焰,灼燒其魂。

一刻鐘後,與紙人合二為一。

安平縣衙,張成垂手而立,戰戰兢兢。作為安分守己的平頭百姓,他從未進過這種地方,也不知道衙門裡的人找他做什麼。

難不成是為了姚孃的事情?

不,不會的,那個事情已經了結了。

可除了姚娘還有什麼?買賣?他的買賣中規中矩,該交的稅銀一文不少,就算有什麼紕漏,也不至於請到縣衙裡。

那幫捕快凶神惡煞,斷不會像今日這般溫和。心裡正忐忑著,典史黃柏捧著一沓卷宗進來。落座後,先是瞄了張成一眼,打著官腔道:“你就是張成,姚孃的夫君?”

“回……回大人,草民正是張成。”張成用袖子抹了抹額角的汗:“姚娘是草民的髮妻!”

“聽說今日出殯?”

“回……回大人,是……是的。”張成垂著腦袋:“不知大人……”

“不必緊張,今日喚你前來,是因為你妻姚孃的事情有了變故,出殯一事怕是得往後延一延。”

張成嚥了嚥唾沫,拱手道:“不止是何變故?”

“你妻並非自縊,而是被人謀害。”黃柏將幾份證詞遞到張成跟前:“她並未與人私通,腹中骨肉亦是你的。相關的人證物證,府衙已經查實。你若不想她無辜枉死,不想張家因那些莫須有的事情被人詬病,就去找狀師寫份狀紙。”

張成一臉懵:“大人是說……”

黃柏盯著他的眼睛:“沒聽懂?無妨,等上了公堂自會聽個明白。你只需知道,此案是由縣令大人親自查辦。一炷香,不,一盞茶之後我要見到你的狀紙,我要你跪在縣衙門前為你的妻子姚娘伸冤。”

張成慌了,語無倫次。

黃柏揮手,神色裡多了些不耐煩。天知道,因為張家的事情,他被縣令大人罵了多久。五更剛過,又被大人從被窩裡拎出來,與柳懷安那廝各帶一班捕快衙役四處拿人。拿了還不算,還得速審,還要拿到證詞以及相關物證。

當了十幾年典史,頭一回忙得像狗一樣。肚子一扁,發出嘰裡咕嚕的叫聲,用力按了按,口氣更差。

“算了,狀紙讓師爺代寫,你去師爺那兒等著。等師爺寫完了,拿著狀紙直接去衙門口喊冤。記得,聲音要大,喊得要慘。”

張成嚥了嚥唾沫,“草民家裡……”

“我會著人通知,讓你的族親在家裡等著。”黃柏起身,臉色越發難看。

忙了半宿,餓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饒是張成再蠢,也知道這事兒是必須辦的。姚娘之死,他也存疑。只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才相信了外頭的傳言。自英兒進門,他與姚娘已有大半年未在一處過,孩子不足兩月,不是她與旁人的,還能是誰的?

他自知是他先對不住姚娘,以為姚娘是因為他與白英的緣故,才與外人苟合,懷上孽種。結果,典史黃柏告訴他,姚娘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姚娘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姚娘不是自縊,是被人謀害。

從廳裡出去,張成只覺腳下一軟,腦中閃過許多畫面。

記起來了,是他與張二狗喝酒的那個晚上。那酒極烈,喝的人渾身難受,到了後半夜更是燥熱難耐。他嫌屋裡悶,出去方便,恍惚間聞到一股香味兒。那是白英慣用的薰香,不知為何,出現在姚娘門前。

他是在被踹下床後方知走錯了。夫妻之間,不僅沒有床頭打架床尾和,反而被趕了出來,臉面盡失。後面的事情一言難盡,自那之後,夫妻二人更為生分。一來二去,也就忘了那晚的事情。

仔細算算,剛好是姚娘懷上身孕的日子。

悔恨上頭,用力拍打腦袋。那是他的妻,他的兒,他們被人害死,死的那樣慘,他不僅沒為他們找出兇手,反而聽著白英的慫恿,欲在今日做法,叫他們母子魂飛魄散。

張家,白英沒有找到姓劉的無功而返,加上張成也未回來,更覺煩躁。路過靈堂時,惡狠狠瞪了幾眼。

突然,棺材板朝著白英飛來,嚇得她“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隨之,一道身影從棺材內緩緩坐起,慢悠悠起身。面部腫脹,五官潰爛。

白英睜大眼睛,看姚娘扭動脖頸,像在適應已經僵硬的身體。

她站起來了,露出那具在石榴樹上掛了三日的身體。白英想喊,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想跑,四肢無法動彈。她坐在那裡,看著姚娘跨出棺木,用那副吊死的樣子,一步步走到跟前。

每走一步,都有無數的蟲子落下。

白英害怕極了,想閉上眼睛,一隻散發著腐臭味兒的手指撐住她的眼皮。一隻蛆蟲掉出來,剛好砸在她的臉上。

心臟猛地一縮,發出尖利的,能夠刺破耳膜的叫聲。

白英發瘋一般拍著臉頰,想要把那噁心的蟲子拍下來。衙役帶著張家族親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白英,你這是做什麼?”張家族長氣得跺腳,命人將白英拉住,同時給進門的衙役解釋:“許是內疚,想要贖罪。”

白英與張成的事情,縣裡很多人都知道,尤其在姚娘自縊的事情傳出後,明裡暗裡都說姚娘是被他們逼的。

姚娘再不好,也是張成明媒正娶,陪他從苦日子裡熬出來的結髮妻子。白英是什麼?是看張家落難,私自退親,擇人另嫁的負心女。是見張成過上好日子,不顧臉面,非要插足人家夫妻感情,無媒苟合,連外室都算不上的破爛貨。

張成眼瞎,他們不盲,張氏一族的清譽都毀在這個破爛貨手上。要不是張家還得依靠著張成,他們早把白英打出去了。

老族長吹著鬍子,滿是厭惡道:“還愣著幹啥,將人拖下去!”

白英掙脫,拿起鐵鍬,趁眾人不備“啪”地一聲拍到棺木上,在場之人皆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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