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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
“可是大姐,奶奶說了你要是過喜就不能做繼承族長了。”
大姐卻威脅一般捏住我的脖子:
“所以這件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裡,要是被祖母發現了,我饒不了你!”
“他們都能過喜,我是最厲害的,我為什麼不行?”
大姐整個人都有些激動興奮,拽著我的手都格外用力。
連領口都散開了一些,我一低頭就看到了大姐雪白瑩潤入玉的肌膚,光滑到好像沒有一絲紋路。
深夜裡颳著陣陣陰風,家家戶戶閉門黑燈,安靜到詭異。
唯有祠堂門口亮著兩盞紅燈籠。
我站在門外瑟縮地抱著胳膊,冷得直髮抖,忍不住呼氣溫暖自己的手。
耳邊卻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又好似愉悅的喘息。
我頓時慌了,撲過去拍打祠堂的門,緊張地啞著嗓子問:
“大姐,你怎麼了?”
祖母特別喜歡大姐,如果大姐出事,我也一定討不到好果子吃,
一想到這,我更急了,伸腿就想踹門,
然而就在我已經抬起腿的時候,祠堂突然被打開。
大姐渾身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衣,隱隱能看見裡面的風光,渾身都跟溼透了一樣發著光。
她面色紅潤地握住我的手,聲音仍舊發喘:
“我沒事兒,你別亂跑。”
“小蓮,你想進去看看嗎?反正你也沒幾年就到了。”
她眼裡是前所未有的嬌媚和興奮,我心裡卻咯噔一跳,往後縮了下。
“我不要,我不要,大姐,你變得好奇怪。”
她臉上的笑逐漸擴大,我卻看不到一絲笑痕。
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嚇得腿軟。
“瞧你的膽子,快走吧。”
大姐說完扭身就走到了我前面,
混雜著陰冷的夜風,我看著大姐單薄的身子,只覺得頭皮發麻。
從那天之後,大姐每晚都要讓我給她在祠堂外把風。
但是與此同時,很多古怪的事情也發生了。
“大姐,你肚子最近怎麼越來越大了….”
“你是不是最近偷吃了什麼?”
聞言,大姐當即有些慌亂地用衣服遮住肚子,神色不太自然。
“沒什麼,不該你問的東西別問。”
說完便坐在梳妝檯前給自己上胭脂水粉,一層一層抹得比往常更厚。
大姐最近的臉也肉眼可見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我總覺得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我決定去告訴祖母。
然而剛走到祖母的房間門口,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她和我孃的聲音,,
我娘已經外出很久都沒有回來了,祖母總是說娘在外面忙,讓我們別總是問。
如今突然聽到她的聲音,我激動不已,
伸手就想推門,可下一秒卻聽到了她們的對話,頓在了原地,
“這個事情我會想辦法的,至於春英…她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用掉?”
春英是我大姐的名字。
祖母和孃的對話,讓我倏然收回了手。
我總覺得我不應該聽到這些話的,我慌不擇路的想跑回去看看大姐,
結果餘光裡卻發現,祖母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祠堂門口,一閃而入。
我心裡咯噔一跳,跑的更快了,
大姐坐在梳妝檯梳妝,照舊準備出門。
我無暇細想,張口就喘著粗氣說:
“大姐!今晚不能去祠堂了,祖母、祖母在!”
可誰承想,大姐一聽頓時變了色,眼裡閃過一抹厲色。
“該死的老東西。”
將水粉一丟,頭也不回直衝著祠堂方向去了。
我想要抓住她卻只抓了個虛無。
“大姐….”
我頭一次見到大姐跑這麼快,像被風颳著走一樣,
我甚至沒來得及把娘和祖母的談話告訴她。
那一夜,我在祠堂門口蹲了很久,
可不僅沒有看到祖母出來,就連大姐也遲遲沒有現身。
只有祠堂裡一陣高過一陣的聲音顯示裡面有人。
明明往常我都不覺得有什麼,可今晚我卻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勾得有些不對勁,
“蓮兒,你怎麼在這?”
就在我快要沉溺時,身後突然冷不丁傳來祖母的聲音。
我愕然抬頭,整個人嚇得一陣顫抖:
“祖母?你怎麼會從這裡出來,你不是在祠堂裡嗎,那大姐呢?”
聞言,祖母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她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變得格外兇狠:
“你大姐進祠堂了?”
我甚至嚇得來不及反應,祖母就推開了祠堂的門。
裡面撲面襲來一陣陰冷惡臭的風。
目之所及,哪裡有什麼大姐的身影?
只有一眼望不到頭的男人屍體發出腐爛的氣息。
祖母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一張飄散在地上的白紙。
白紙上沾著一些渾濁的液體,表面也皺褶不堪。
祖母瞬間暴怒。
“為什麼你大姐到這裡來,你不告訴我?”
彼時,我正捂著鼻子被屍臭味折磨得想吐,
視線裡的一具男屍,五肢都緊緊繃著,該朝上朝上,該登直的登直,
而他的肚腹上,粘著一點點白色的碎紙。
我心裡一沉,突然頭皮傳來刺痛!
“尤蓮,是你害死了你大姐,那她未完成的任務就交由你來完成吧。”
祖母鬆手的時候,我的頭髮掉落一地。
我忽然想起大姐柔順黑亮的頭髮。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種種怪異的事情讓我渾身惡寒。
但是祖母卻什麼也沒說,
只是撿起地上的那張紙一點點撕碎,而後扔進了燭火裡完全燒掉。
燭火照亮祖母如同枯木般的臉,
對上她森然的目光,我忽然感覺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