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們吵的不可開交。
他說日子貧窮和富有都沒有關係,他從來沒有嫌棄過。
只有我知道他那兩年一直在幫助她的青梅朱曉笑,在他的心裡始終有朱曉笑的一席之地。
很多次他瞞著我帶朱曉笑參加宴會從未對我坦白過。
朱曉笑的媽媽幫過樑慕也的爺爺,加上他們自小就是鄰居的情分,所有人都說他和朱曉笑最為般配。
我想要不是朱曉笑十歲那年隨父母移居國外,梁慕也根本不會給我機會。
離開前我和梁慕也大吵一架主要是因為他得知朱曉笑吞了半瓶安眠藥被送進急救。
他滿臉擔憂地站在搶救室門外問我“我們能不能把笑笑接到我們家去住?”
無論我如何拒絕,梁慕也都像下定決心般一遍遍重複道:“她得了抑鬱症,你能不能不要和病人計較這麼多!”
梁慕也看向我時那眸中的堅定和嫌棄的神情,彷彿我在無理取鬧。
後來的幾日,他便徹夜不歸,連團團也不管不顧一味地留在醫院照護朱曉笑。
哪怕我提議我來照顧,他也是拒絕,甚至還對我冷嘲熱諷:“你本來就不喜歡她,留在這裡只會添麻煩。”
梁慕也忘了,團團大部分時間都是我精心照顧的,他還誇過我細心。
有次半夜我急性腸胃炎發作,打電話給梁慕也,梁慕也說他在加班趕通告趕不過來,事後他帶了一束花來看我。
雖然他誠心道了歉,但那件事還是在我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
朱曉笑回國後的每次病情發作,無論梁慕也在忙什麼,都會盡快趕過去。
我和朱曉笑,在他心裡的地位,註定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我恨的咬牙。
要不是我已經離世,我是萬萬不想梁慕也再和團團見面的。
我離開那天發過誓,日後再苦再難,也不要和他再相見!
梁慕也的電話聲音將我拉了回來。
來電顯示:笑笑妹妹
電話那頭焦急地說著什麼,梁慕也立馬站起來滿臉焦急,“我馬上就到。”
吳媽見他要走衝下樓拉住了她,“團團發高燒了,能不能先送他去醫院?”
團團面色慘白地走下樓,我看見了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伸出小手拉住了梁慕也的衣角,“我頭好疼,嗚嗚嗚……”
梁慕也並沒有推開他,而是將他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幫他擦乾眼淚。
如今看著她抱孩子的生疏模樣,我的鼻尖泛起了一陣痠痛。
本是很和諧幸福的場面,被再度打來的催促電話毀滅。
梁慕也不得不放下團團,他輕聲解釋道:“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我讓王奶奶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團團懂事地點了點頭。
我看著梁慕也兩步並作一步的背影,不禁冷笑道。
五年了,他對朱曉笑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不已。
吳媽哄著團團的間隙,我的靈魂自顧自飄上了樓。
我想去看看主臥,想知道朱曉笑是否追到了他。
讓我十分詫異的是,主臥裡一切都沒變,甚至連兩人的合照都沒有。
我的左心房不禁抽動了一下。
難道?
一陣吸力將我吸出了別墅,我飄到了梁慕也身旁。
朱曉笑確實再度住院了,朱曉笑的父母握著林優雪的手央求道“慕也,這麼多年了,你也知道笑笑是真的愛你,要不你就娶了她吧?”
梁慕也沉著臉一言不發。
我竟不知,我離開這麼久,梁慕也居然依舊還是單身。
畢竟當年,朱曉笑單獨約我吃過兩次飯。
每次朱曉笑都會讓我看一些照片,都是他們之間親密接觸的,有挽著手、擁抱的……
在我看來,他們做盡了情侶間該做的事。
後來,我放手了。
可結局和我想的大相徑庭。
病房內,無論朱曉笑的父母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梁慕也都不鬆口。
那晚,梁慕也沒有食言。
他寬慰了幾句後便離開了病房趕到了團團的身邊,梁慕也甚至讓小周給團團買了一個藍色的蛋糕。
到病房的時候,團團正熟睡著。
傍晚,梁慕也陪著團團一起點燃了蠟燭,唱了生日歌。
就在團團許願想要儘快見到我的時候,梁慕也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一直是我的緊急聯繫人。
電話是公安局打來的,他們告訴梁慕也在鄰市的河邊打撈起了我的屍體。
梁慕也不自覺地流下了兩行熱淚,情緒激動不已:“你說什麼?!林優雪……死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