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竟然在清修之地被人下了藥。
下藥的人一定還有後招,她不能留在這兒!
裴初月強撐著癱軟的身子跌跌撞撞出門,憑著記憶尋找男人的身影。
在撞開一扇又一扇房門後,她終於在一間屋子裡看到了蘇星洲挺立的身影。
“阿洲,我被人下藥了!”
“幫我,求你幫幫我!”
裴初月眼神迷離,嘴裡輕聲呢喃,話音未落滾燙的身子便撲進男人懷裡。
卻被一把推開:“胡說八道!清修之地何人會行此齷齪之事?”
“我看分明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藥,卻要栽贓別人。”
“這般下作之事你又不是沒做過!”
男人雙眸冷如冰霜,眸底壓著幾分嫌惡。
裴初月聞言肺腑一陣刺痛,雙眸閃過一瞬的怔愣。
只是藥效發作得太厲害,她腦子一片混沌,壓根兒無法思考,很快又不管不顧撲上去。
男人觸到她滾燙的肌膚,暗沉的雙眸一驚,轉瞬卻又恢復了寒涼。
“裴初月,你這副樣子著實讓人噁心。”
“不過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我自會尋法子幫你解毒。”
蘇星洲說罷,便拽著站都站不穩的她往後山走去。
裴初月已然燒得神志不清,壓根兒沒力氣計較他的話有多傷人。
只以為他尚且念幾分夫妻情分,願意為自己解毒,柔軟纖細的一雙胳膊無意識攀上他的脖子。
誰知下一瞬便被推入寒潭。
時值隆冬,潭水雖未結冰,卻冰涼刺骨,彷彿要將人的五臟六腑都凍住。
裴初月瞬間清醒,滿眼驚懼,拼命掙扎。
“蘇星洲,我不解毒了,求你讓我上去。”
“潭水這麼涼,我受不住的,求你!”
裴初月只覺得胸口一陣陣刺痛,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連薄唇也染上了烏紫,顫抖著弱聲哀求。
可蘇星洲卻只當她在做戲博可憐,不理睬不說,眼底寒意還越發深了幾分。
隨即扯下腰帶,拉過女人的雙手,將她綁在潭邊的梅花樹上。
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裴初月在潭水中泡了一夜,等到被救起時已然昏迷。
再醒來已是三日後。
她竟又回到了蘇府。
她的思緒慢慢迴轉,越發覺得自己被下藥之事不簡單,於是吩咐綠楹差人去查。
翌日清晨,多日不見的蘇星洲風塵僕僕踏進屋內,將一封密摺摔在榻上。
“這摺子是你找人遞的?你分明已經無事,為何還要向聖上告狀說卿卿給你下藥?”
“若非及時攔了下來,只怕卿卿如今已經被下獄,就連柳家也脫不了干係。”
他星眉緊蹙,滿眼寒霜,開口便是怒聲質問。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情?”
“柳如卿奉旨修行,原本應該注重德行,做個至善至純之人,可她竟為一己妒念下藥毀我清白,我不該替自己討個說法嗎?”
裴初月抬眸望向男人,極力剋制著心中委屈,淚意卻還是染紅了雙眸。
她原本以為蘇星洲不信下藥之人是柳如卿,所以才百般維護。
可如今證據確鑿,他卻依然選擇偏袒。
叫她如何能不委屈難過?
“我已經罰她抄了十遍經書,你莫要再計較。”
“更不要再費力往聖上跟前遞摺子,我會差人盯著朝中所有跟裴家有關的官員,你是遞不上去的。”
男人眉心越發緊蹙,語氣更是不悅。
好似柳如卿已經受到了天大的懲罰。
“只要你不再胡鬧,過幾日我便陪你去賞花宴。”
“你不是一直央我與你同去嗎?”
見她紅著雙眸沉默,男人復又開口,卻彷彿給了她天大的賞賜一般。
裴初月聞言唇邊泛起一抹苦笑。
從前都是她求著他。
就連圓房都要她拋下臉面,使出渾身解數勾引。
如今可不就是天大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