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樣下去，別說一本，怕是連本科都考不上。
不過……
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把試卷放回桌子上，看向對面的班主任：“趙老師，方子昂已經十八歲了，我管不了他，我把他爸的電話給你，以後有什麼事，你直接給他爸打電話吧。”
說完，她拿起筆在卷子上寫了一串電話號碼。
方承明不是總說她管不好方子昂嘛，那以後他自己來管。
她倒是要看看，他這個當父親的，能管得有多好。
趙老師顯然沒想到江燕梅會這樣說，畢竟以往她對方子昂的成績可是很看重的。
“子昂媽媽，這距離高考就剩最後一個月了，你這個當媽的，可不能當甩手掌櫃，得花心思的。”
江燕梅從椅子上起身，笑著看過去：“趙老師，有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爛泥扶不上牆。”
她緩緩開口，餘光瞥到站在門口的身影，嘴角微冷：“就算我這個當媽的強行把他這個爛泥扶上牆，但爛泥就是爛泥，早晚也會爛掉。”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爛掉。”
至少這樣，她還不用付出一生心血。
趙老師被她這番言論驚到反應不過來，大概怎麼都想不通，怎麼會有母親罵自己兒子是爛泥呢？
“子昂媽媽，你……”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辦公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方子昂鐵青著臉出現在江燕梅面前：“你憑什麼說我是爛泥？我就算不讀書，未來我也一定會有所成就！”
“你這個老妖婆，自私自利，你根本就不懂我！”
他這話一出來，江燕梅沒有反應的時候，趙老師忍不住了：“方子昂，怎麼能這麼跟你媽說話？她是你媽，你要尊重……”
“嘁，她這種人，不值得我尊重！”
“有她這樣的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悲哀！”
方子昂怒視著江燕梅，不知道的怕還以為江燕梅對他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顯然，辦公室其他看過來的老師，心裡都難免有這樣的猜測。
趙老師此刻看江燕梅的眼神也很複雜。
啪！
劇烈的巴掌聲響徹整個辦公室，江燕梅無視方子昂眼中的恨意。
“老妖婆！你敢打我，我跟你拼命！”
“我就打你怎麼了？你就該打！”
眼看母子倆就要打起來，辦公室其他老師紛紛過來阻止。
趙老師拉著江燕梅，有些不贊同的開口：“子昂媽媽，就算方子昂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該打他。”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早就不行棍棒教育這套了！”
眾老師紛紛點頭，都覺得平時方子昂在家經常被打，所以才對自己母親有這麼大恨意。
他們都在心裡鄙夷江燕梅，打自己的孩子算什麼本事。
“方子昂，我不該打你嗎？”江燕梅看著他，雙眸平靜。
方子昂咬牙，依舊是滿懷恨意：“你憑什麼打我……”
“就憑我生你 養你這麼多年，就憑你小時候差點生病死了，是我抱著你跪在醫院三天三夜求醫生救你。”
“憑這些年，我所有精力都用在你身上，我給你當了十幾年老媽子。”
“憑你對我的不尊重，憑你罵我老妖婆，憑你明知你爸跟李心柔關係不清不楚，你卻看著你媽當個傻子。”
重生回來，江燕梅以為自己早已放下那些恨。
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
她沒有放下，她還是恨的。
恨自己蠢，恨方承明負心，最恨的，還是方子昂這個兒子的忘恩負義。
她的一番怒吼，讓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