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將罈子找了個位置放下,道:“多謝掌櫃的。”
掌櫃的道:“我可先說好了,不好吃我們是不收的,你白給也不行。”
蘇荷道:“那是自然。”
這邊把罈子放下,蘇荷就跟李氏去繡坊買東西。
李氏道:“他們萬一看不上我家的東西怎麼辦?”
蘇荷想得很簡單,道:“那就看不上,到時候把罈子抱回去好了。”
菜都是二嬸地裡摘的,了不起虧點鹽錢和她這麼努力的工錢。
繡坊的女掌櫃看到她很是熱情,看樣子上次的事情得到圓滿的解決。
蘇荷拿出帶自己和堂妹編的小玩意,請女老闆給她配流蘇,那東西她也會做,只是需要細線,家裡沒有,她想看看現成的如何搭配。
“這些都是果子吧?”女掌櫃一邊給她選流蘇一邊問道。
她也不認識南瓜和柿子,也就認識個葫蘆和桃子,另外就是荔枝了,就覺得這玩意挺小巧的。
蘇荷一一給她介紹,也沒糾正她:那不是草莓,就是荔枝。
“你這是想要賣,還是想配了流蘇自己留著用?”女掌櫃看著越看越喜歡。
“這東西我們這還沒見過,你要是願意賣,我可以給你個高價。”
蘇荷本就是想要賺錢,搭配些配件好看最後也是為了多換點錢。“掌櫃姐姐,你要是收的話,給多少錢一個?”
女掌櫃道:“這玩意都是圖新鮮,你若是願意,20文一個,我各收100個,如何?”
很好啊。
別說蘇荷了,李氏都想跟女兒一起編這小東西了。
她可是瞧著女兒和侄女一起擺弄這玩意的,比繡花容易不少。
蘇荷也沒意見,這東西沒啥科技含量,別人買回去多拆幾個總能學會,肯定只有最開始能賣上價錢。
但最開始能賺錢那就是好事,後面她可以繼續折騰新鮮玩意。
更何況她家現在缺錢。
縣試還好,就在縣城,兩個人十來兩銀子就足夠了,但是去府城參加院試兩個人可是要大幾十兩銀子的。
她總不能天天告訴她爹要奮發圖強,然後臨門一腳說沒錢吧?
賣地是不能賣地的,她也是生活了一段時間才清楚,沒有土地那就只能做佃戶和商戶,要不就是去賣身為奴。
那就連參加科考的資格都沒有了。
說好了價錢,蘇荷又選了綵線、珠子和流蘇,知道她是要做配飾,到時候也是來她這賣的,女掌櫃給的價錢很是公道。
蘇荷沒想到這些配件這麼貴,便宜也花了一兩銀子,李氏賣繡品的錢就去了大半。
蘇荷賺錢的想法更加迫切了,沒錢連初始資金都沒有,可不能什麼事情都去試探了。
討飯都得弄個破碗呢。
母女倆又去隔壁扯了些布料,實在是二叔家全家都穿得太破了,總得給蘇薇先做件衣裳,不然以後怎麼跟她娘到繡坊來。
既然她娘已經在教堂妹了,堂妹以後肯定也是要多到城裡來長長眼界的。
至於其他人,她一個小輩也管不著。
賺錢這事她也想得很清楚,她的重點是激勵她那便宜爹上進,夠花就成了。
這賬得給她爹記著,以後得要讓他爹自己賺回來。
她這邊天天盤算日子該怎麼過才能既雞爹又賺錢,老宅那邊也是坐不住了。
以前李氏每月都會給公中交錢,彭氏的手裡寬裕一點,家裡偶爾炒個雞蛋或者割半斤豬肉還是有的,現在家裡的銀錢只有出沒有進,彭氏一天比一天摳搜,老宅的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地裡的活還是要有人幹。
開始把大房趕出去了,少了幾十畝地,蘇老頭為了省錢就少僱了一個人。
結果沒想到二房被老大一慫恿也搬出去了,相當於地裡幹活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四個。
老三家男人在縣城做掌櫃,閔氏覺得自己是半個城裡人是不下地幹活的,也捨不得自己孩子下地。
她也是有道理的,以前李氏拿錢不下地,現在她男人賺錢也不該下地。
老五最小,今年成親。
成親就分家也是老五媳婦孫氏孃家跟這邊說好的。
結果家是分了,活卻沒分,自己家分了三畝地,卻要幹十幾畝地的活,家裡還有一大家子的活,這誰能忍?
要知道,嫁進來之前,她就只聽說蘇家大郎是個好吃懶做的,所以兩邊才商定成親就分家的。
只要分家了,就半點都礙不著自己了。
彭氏也藉著這個由頭把蘇大分出去,家裡的田地就大多歸自己親兒子。
結果家是分了,家產大頭都歸了三房,但是活不是。
原本有二房在,彭氏還是偏心自己親生的,結果二房搬走了,這些活就落在四房和他們五房身上了。
合著她嫁過來就是給蘇家三房幹活的?
雖說他們兩口子乾的遠沒有四房多,但她就是覺得自己被人佔便宜了。
憑什麼?
三房的擺個譜繼承家業就好,他們這些人就是牛馬?
在孫氏的枕邊風之下,老五蘇正良也覺得媳婦說得對。
“雖然我們都是孃親生的,但是娘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分家的大頭都被三哥得了,沒道理我們還得給他白乾活。”
“只是三哥得了祖宅現在還花錢蓋新房,若是他搬出去了,這祖宅可不就是我們的了?”
蘇五心裡不是沒有怨氣的,只是他想佔便宜所以忍著。
老宅目前看還不錯,要是以後能歸自己,吃點虧他也是可以忍受的。
孫氏可沒他這麼天真:“就你三哥那隻進不出的德性,你覺得他這宅子會願意給我們?”
“如今地裡的活都是我們和四房在做,也沒見他說日常吃飯不要我們交糧食?你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了,在他身上是佔便宜多,還是吃虧多,你自己沒個數嗎?”
蘇五想想也是。
他不想幫三房下地,彭氏就破口大罵,說是親兄弟就該相互幫襯,但怎麼沒說他們日日吃的糧食該從公中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