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早上爬過山，樓曉晚上睡得格外的沉。
聞清綺把她從床上叫起來的時候，她還反應了幾秒，這才想起他們還在酒店裡。
樓曉迷茫地睜開眼：“幾點了？”
聞清綺：“七點半，我們還要收拾行李，等下八點樓下集合。”
早飯依舊是由酒店提供，吃完之後大家收拾好行李上了車。
班主任清點完人數，等司機開車了，才拿著麥說話，“我們要體驗當地的特色美食，你們今天的午飯全憑自己，做失敗了就只能去蹭別人的。”
同學們開始各種抗議不滿。
班主任笑了笑，“會有老師傅帶著你們的，實在不行，蹭老師傅做的吃。”
樓曉沒想到，所謂的特色美食，是年糕。
更沒想到的是，年糕要自己打。
看著幾個老師傅打年糕，樓曉感覺自己學會了。
樓昱看她，“想試試？”
樓曉點頭。
樓昱就把木錘遞給她。
樓曉接過掂了掂，也不是很重。
但是她沒有考慮到年糕的黏度，下去的時候還好，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木錘沒起來，她眼看著也要摔進年糕團裡了。
樓昱眼疾手快地把她攔腰抱住。
聞清綺在一旁沒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你打算把自己包進去嗎。”
“……”
最後還是請了老師傅當外援。
年糕可以選擇炒著吃放湯吃，也可以選擇包年糕餃子，有包白糖的也包鹹菜的。
總之就是萬物皆可包。
樓曉站在桌子前，思考了半天，還是甜的鹹的都來了一個。
包餃子的師傅下手很快，兩三下就用油紙包好給她。
年糕熱乎的軟軟的，樓曉還是第一次吃剛打出來的年糕。
但是年糕這玩意，分量實且管飽，樓曉第二個才咬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樓昱看著她光嚼不咽就懂了，“飽了？”
樓曉點點頭。
樓昱接過她手裡的年糕餃子，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因為當天要趕著回去，所以下午沒有安排其他行程，確定大家都吃飽了，班主任開始點人頭集合。
回去路上座位還跟原來一樣，樓昱看她雙目清明，知道她大概是不困，“要不要看電影？”
樓曉想了想，“會暈。”
樓昱遞給她一盒暈車貼，又脫下外套幫她遮了遮。
樓曉將衣服下襬掀開一點，貼了一個暈車貼在肚子上，又含了一顆薄荷糖。
做完這些樓曉才從樓昱手裡接過一個耳機塞進耳朵裡，半邊身子靠在樓昱身上，看著他的手機屏幕。
聞清綺幾次回頭看這兩個人，心裡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
她是獨生女，家裡沒有兄弟姐妹，或許感情好的兄妹就是這樣相處的？
*
秋遊結束，班主任回來的第一堂課就是讓大家收收心，準備期中考。
雖然他們班是國際班，但是該參加的考試一次不落，該發給家長的成績單也一次沒少，不僅考試沒少，課上的也不少。
他們有多種語言課可以選擇，都是老外小班教學，要去隔壁樓實驗教室上。
樓曉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選的英語，這會正抱著書去上課，結果看到眼前晃過的一道身影，有點眼熟。
樓昱被教導主任叫去談關於學校宣傳片的事情，樓曉跟聞清綺說了一下，就讓對方帶著自己的書先過去了。
樓曉快步追上那道身影，發現自己沒看錯。
“裴修齊，你幹嘛呢。”
裴修齊要翻牆的姿勢卡住了，轉頭看她。
這一看嚇了樓曉一跳。
對方身上倒是沒有外傷，只是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底陰沉沉的，整個人的狀態不太對勁。
裴修齊看到是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不太自然的笑容，“你怎麼會到這邊來。”
“我們外語課在這邊上，倒是你……”樓曉頓了頓，“你是要去打架？”
裴修齊這個架勢，樓曉不懷疑他是出去闖禍的，下意識就要攔住他。
裴修齊臉上閃過一絲戾色，“我家裡有事，不打架。”
樓曉覺得更不對了，“有事你請假出去嘛，怎麼老是翻牆。”
裴修齊臉一別，“你別管了。”說完又使勁揉了揉她腦袋，“我把電玩城的積分都換了，給你換了個兩米的玩偶，晚上放學記得去拿。行了，去上課吧。”
樓曉頂著一頭雞窩一臉麻木地看著他翻牆。
為什麼大家都喜歡揉她腦袋？
把她當小孩嗎？
樓曉理了理頭髮，往回走了兩步，還是沒忍住，低頭給聞清綺發了消息，告訴對方自己有事不去上課了。
發完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翻牆。
樓曉起身拍了拍手掌，想到樓昱知道她逃課之後的場景抖了抖，如果她被打斷了腿，她一定不會放過裴修齊！
她抬眼一看，哪裡還有裴修齊的身影啊。
“……”
不是，她才晚了幾分鐘，人跑得這麼快？
她嘗試發消息打電話，不出意外，石沉大海。
樓曉想了想，朝著電玩城的方向走去，如果裴修齊是突發奇想才想把積分都兌了，那隻能趁現在，不然再晚一點她可就放學了。
幸好，她猜對了。
她遠遠地看到裴修齊從電玩城走出來，鬆了口氣，剛想走近些，就發現一輛車突然停在門口，下來四個保鏢架住裴修齊就往車裡塞。
裴修齊反應很激烈，立刻跟他們扭打起來，其中一個人見狀還拿出木棍想要把他敲暈。
樓曉一腳把人踹飛，回身一拳就打在另一個人的下巴上，趁幾個人鬆懈的當口，樓曉抓住裴修齊的手腕就瘋狂往小巷子裡跑。
一邊跑一邊還在想，這下子真的完了，逃課又打架，等樓昱知道，她死定了。
兩個人不間斷地跑了十分鐘，小巷子裡各種繞，直到走出一片樓房，看著眼前的大馬路，確認人沒跟上來，才鬆了口氣。
兩個人對視一眼，齊齊笑出聲。
裴修齊還在喘，“你怎麼會在這邊？”
樓曉也沒比他好多少，她是肉體精神雙重摺磨，“還不都是你，一副要去跟誰拼命的架勢，我怕我不攔著你，到時候去少管所撈你。”
樓曉頓了頓，站起身看他，“等等，你成年了嗎？”
“成年了。”
“哦，那隻能去警局看你了。”
裴修齊剛才是真跟那幾個人拼命，身上帶著不少傷。
“怎麼辦，送你回家還是你想就這樣回學校。”樓曉想了想，“算了，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
裴修齊低著頭，聲音有些沉，“不能去醫院。”
“？”
裴修齊不說話了。
“不是，你到底想幹嘛，是誰要抓你？”
裴修齊看著路邊快速掠過的車輛，有些迷茫，“我父親的合法伴侶。”
“那不就是……”
樓曉呆住了，裴修齊說的好像是他後媽，那個會奪走裴家家產，又把裴修齊趕出門的狠毒後媽？
樓曉好像知道他的不對勁是為什麼了。
剛才那幾個保鏢真的是下狠手，如果不是她，那一棍子敲下去，最輕也得得個腦震盪。
如果只是小打小鬧，裴修齊的父親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除非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管了。
“你本來想去哪裡？”
裴修齊扯著嘴笑了笑，笑容中透著一股子嘲諷，“本來是想回裴家老宅看看，或者去醫院看看我爸，他昏迷一個禮拜，醫生說大概是醒不過來了。”
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會直接讓人來學校附近綁他。
樓曉不放心再讓他在外面遊蕩，既然裴修齊的後媽敢叫人不顧後果的綁他，那肯定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樓曉整個腦仁都在疼，順手拉了他一把，“你先跟我回家。”
裴修齊起身看她，眼睛都瞪大了。
*
樓曉一邊給裴修齊找新的拖鞋，一邊在給樓昱發消息。
樓昱這邊沒有消息，聞清綺的消息倒是很快。
【聞清綺】：你哥會體罰嗎？
“……”
樓曉冷汗都下來了。
【樓曉】：完了完了，他是不是很生氣！！！
【聞清綺】：暴風雨前的寧靜，去吃點好的吧。
樓曉絕望地看著裴修齊，“記得回頭把那個兩米的玩偶燒給我。”
“？？”
樓曉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氣喝完，立馬又倒了第二杯。
“你不住樓家？”
樓曉隨意說道：“我爸也給我找了後媽，我跟他們不對付。”
樓曉坐下看他：“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怎麼辦。”
裴修齊苦笑道：“不知道。”
“裴老爺子不管你嗎？”
裴修齊臉色不太好看，“我們不親，而且那個女人拿出了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她帶來的孩子……是我爸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樓曉是知道原著劇情的，裴修齊雖然跟這個後媽一直不親，但對這個弟弟不錯，畢竟那個孩子當初到裴家的時候年紀還小，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喊哥哥。
但是等裴父出了事，這個女人就把自己兒子的身世公佈出來。
裴修齊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個孩子是裴父的，是他當年出軌留下來的私生子，現在又堂而皇之的以繼子的身份住進來，一直以來，只有他被矇在鼓裡，只有他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