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曉第二天就把答應好聞清綺的素描畫遞了過去，對方誇了好半天，要不是她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差點就真的信了。
她的同桌倒是清醒了些，至少今天只睡了半天。
“昨天吃了你的餅乾，這個還你。”
同桌遞過來一盒巧克力，樓曉認識這個牌子，貴且難買，樓康運之前出國給她帶過幾次。
“謝謝。”
樓曉也沒有客氣，對方大概是不想欠她人情。
她又仔細地打量對方，他不止眼睛漂亮，五官也很出眾，這樣的相貌，在小說裡不像是路人。
樓曉有一絲不安，拿出手機給聞清綺發消息。
【樓曉】：清綺，我們班的小組名單你有嗎？
【聞清綺】：等等，我有拍照留檔。
【聞清綺】：【圖片】在這裡。
班主任開會的時候，有按照作為來分小組，不過她一直沒在意，摸魚摸得不亦樂乎。
樓曉點開圖片，第一時間找到了她的名字，在同一小組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她嚇得整個人都傻了，反覆看著這三個字，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她無聲的罵了一句。
為什麼男二薄玉山會變成她的同桌啊？
他不應該現在出場啊！
男主前期都是在成長豐滿自己的羽翼，等到了後期跟女主心意相通之後，男二薄玉山才姍姍來遲。
女主這時也才知道自己跟薄玉山小時候訂過親，薄家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發展，薄家這次回國也是想跟聞家聯姻來站穩腳跟。
聞父是個愛面子的人，不肯毀約，眼看著女主就要跟別人聯姻了，男主哪裡忍得住，一邊把女主接到身邊，給聞家施壓，一邊又跟薄家爭鬥。
最後當然是薄家戰敗，薄玉山放棄了聞清綺，出國再無音訊。
其實原文中，薄玉山對聞清綺是有真感情的，兩個人幼年時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只是後面薄家舉家出國，這才斷了聯繫。
薄玉山走之前把曾經聞清綺送給他的東西都還了回去，甚至還有幼年時疊的千紙鶴，當時樓曉狠狠被戳了一把，這種深情男二一向都很得讀者的心。
但是在小說裡，他只是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劑，男主事業發展的墊腳石。
而現在，男女主感情線還沒來得及開展，男主的商業帝國，連地基都還沒打。
這個時候，薄玉山出現了。
樓曉覺得，這把可以棄了，直接重開吧。
*
樓曉觀察了幾天，發現薄玉山根本沒有過多關注聞清綺，兩個人在同一個教室甚至都沒說過一句話。
按照時間線來看，薄家現在的重心應該還在國外，如果只是薄玉山一個人的話，她攔一攔應該攔的住……的吧？
樓曉愁了好幾天，樓昱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在樓曉打算上樓的時候，拉住了她，往自己房間走。
“你怎麼了？”
樓曉愣了愣：“怎麼了？”
樓昱抿了抿唇，有些不太自然，他很少去關心別人，“你這幾天很不開心。”
樓曉有苦難言，她總不好說：我同桌可能在覬覦你未來的老婆。
樓昱一定會讓她去看看腦子的。
“我只是在想，最近家裡好像不太安生。”
這個倒也是事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存在造成了蝴蝶效應，靳家比原文裡衰敗得還要快，眼看著男主還沒去添柴加火，靳家已經要不行了。
樓昱摸了摸她的頭髮，“你在害怕？”
害怕靳家倒臺？
這是已知的結局，沒什麼好怕的。
樓曉沒有回答，樓昱以為她默認了，就說道：“別怕，有我在。”
雖然他們在意的不是同一件事，但是樓曉莫名被安慰到了。
男主的光環無人能敵。
跟樓昱聊完，樓曉又恢復了以前懶散的日子，爸媽都不回家，她每天和樓昱一起去上學，和聞清綺一起吃飯，順便再觀察一下薄玉山的動向。
結果她發現，薄玉山一大半時間都在睡覺，不睡覺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不是發呆看窗外就是看手機。
完全就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祖。
她作為讀者對這個男二也是又愛又恨的，以他的立場來看，他並沒有做錯什麼，錯就錯在他不是男主。
現在她對薄玉山的濾鏡摔得稀碎。
*
聞清綺想約她週末出來逛街看電影，她想了一下又去問樓昱。
樓昱看了她一眼，“你們去逛街我去做什麼。”
“嗯……可以一起看電影啊。”
樓昱冷冷的回應：“不去。”
“……”
樓昱不會從黑化男主變成自閉男主吧？
怎麼感覺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不過樓昱不去也不影響她和聞清綺出門，兩個人手拉手買遍商場。
幸好專櫃的衣服都有人負責打包送貨上門，不然樓曉可能還想僱一個人來拎包。
樓曉走著走著又停住了。
聞清綺：“怎麼了？”
樓曉看著櫥窗裡的那套風衣，指了指，“清綺，你覺得這套衣服適合我哥嗎？”
聞清綺打量了一番，“應該不錯，不過我好像沒見過樓昱穿除了校服以外的衣服。”
那是因為樓昱根本沒幾套衣服。
樓曉想了想：“清綺，等會我買幾件衣服你幫我刷卡，我回頭再把錢打給你。”
聞清綺同意了：“不過為什麼你買個衣服怎麼這麼複雜。”
樓曉隨意含糊過去。
樓曉逛了一圈，按照樓昱的尺寸，買了幾套常服。
“還有櫥窗裡那件風衣，也按照這個尺碼給我拿一件。”
店長查完庫存帶著歉意跟她說道：“抱歉，這個尺碼只剩最後一件了，這位先生正在試。”
樓曉往後一看，愣住了。
為什麼買個衣服也能遇上薄玉山？而且還恰恰選中了同一款衣服，還只剩最後一件了？
薄玉山似乎也有些驚訝，朝她們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很快一個穿著幹練職業裝的女人走上前來幫他理了理衣服。
聞清綺解釋道：“是他媽媽。”
樓曉點了點頭：“要去打個招呼嗎？”
薄夫人並沒有發現她們。
“我們很多年沒見了，突然打招呼也尷尬，買完衣服趕緊走吧，等下電影要開始了。”
樓曉就讓店長打包刷卡。
“這件衣服別的門店還有庫存，這邊可以調貨，三天就能到。”
樓曉一想到樓昱要跟薄玉山撞衫，就覺得頭皮發麻，連忙拒絕，刷了卡趕緊走人。
等離遠了兩個人都鬆了口氣，樓曉才問道，“薄家的人怎麼突然都回來了。”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一個合作項目在國內，不過薄叔叔沒有過來，只有薄阿姨和薄玉山回來了。我爸還說抽空兩家人吃頓飯呢，怪尷尬的。”
樓曉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劇情變化了這麼多有點不太妙。
直到她看完電影出來接了一個電話，才知道真的出事了。
“你說什麼？！”
“你好，你是這個手機主人的家屬嗎，他本人發生了車禍，現在正在第一醫院搶救，需要家屬來簽字繳費……”
樓曉腦袋嗡嗡的，後面的話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最後還是聞清綺看她這個樣子，拿過電話，把信息都記錄下來，又讓自家司機立馬把車開出來，送他們去醫院。
“樓曉，別發呆了，趕緊給你爸打電話，讓他來簽字。”
樓曉一下子清醒了，手抖著給樓康運打電話，結果樓康運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只好又給樓康運的助理打電話。
樓曉覺得一路上時間過得很慢，時間過得也很快，因為她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但是一眨眼，她人已經在醫院電梯裡了。
人來人往的，聞清綺朝著她說了很多，她也沒有聽到，只是拿出自己的銀行卡讓聞清綺幫忙繳費，她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口。
她好像還看到了樓康運，不知道追上來的助理說了什麼，讓他很生氣的樣子。
手術室門口的燈熄滅了，醫生說沒什麼問題，樓曉感覺嘈雜的聲音都湧入腦海，腿有些發軟，靠著牆滑了一下。
她就說男主沒有這麼容易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