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汽車後視鏡,夜寧瞥見依舊平靜端坐不動如山的戚霆琛,注意到後者雖然面色依然保持冷峻不變,但也因此讓自己不敢隨意採取任何可能帶來額外風險的動作。
車內沒有任何動靜傳出,在門外等候著那些挑釁者們開始誤以為裡面的人已經完全被嚇住了,頓時變得更加囂張跋扈起來。
“喂,你們幾個廢物到底出不出去?”
有人催促著,言語充滿了蔑視。“如果再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直接撞進來了。”
“懦夫!給我爬出來道歉,興許大爺今天心情好點還能原諒你的錯誤。”
另一人跟著附和道,言語之間充滿了霸道之感。
“哈哈哈,看看你們這群膽小鬼,還得讓咱們親自動手才行,真是麻煩透頂。”
第三個人譏笑連連,試圖用侮辱的話語進一步打擊對方的心理防線。
“快點兒把我們後備箱裡的汽油桶拿來,要是還不出現,我們就真的動手燒掉你們這個破爛玩意兒。”
最後一人的提議更過分了一些,顯然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迫使目標妥協投降。
聽著外頭的話,戚霆琛的臉色黑得像鍋底,陰沉的臉上冷得可怕,嚇得前面趴著的蘇嫿不由得縮了一下身子。
心裡更覺得沉重了。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恐懼,似乎這場突如其來的麻煩會徹底改變他們的命運。
斬草除根,池誠和溫卉的手法真是很毒。
他們的計劃顯然是要不留後患,連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下,這樣殘酷無情的做法讓她感到不寒而慄。
想到這裡,她心中湧起了強烈的反感與憎惡。
不管怎麼樣,這麻煩是找她的,戚霆琛不該因為她受到牽連。
這個想法像一顆種子在她心裡紮根,發芽生長。
她是不會讓戚霆琛為自己所承受的一切負責的,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正當蘇嫿想要出去時,戚霆琛已經自己拉開了後座門,用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盯著外面的人,眼裡的殺氣讓對方不寒而慄。
那冰冷的目光彷彿能夠穿透人心,直接將敵人鎖定在他自己的精神攻擊之下。
這種氣勢令人望而生畏,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不免被其震懾。
夜寧也跟著下了車,迅速走到他旁邊,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退後一些,然後安靜地站在了一邊。
儘管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如水,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其實他已經準備好迎接即將來臨的風暴了。
緊接著蘇嫿走出車來,站在戚霆琛身前,站得筆直,擋在他前面。
哪怕只是小小的身體也散發出堅定的力量感,就像是為他築起了一道堅固而不容侵犯的防線一樣。
面對未知而強大的對手,她沒有絲毫的怯懦或猶豫。
看著面前這個瘦弱但勇敢的身影,戚霆琛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不過轉瞬即逝。
在這瞬間,他對她的勇氣產生了短暫的欣賞。
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刻——有人願意站出來替他擋風避雨。
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顯示出對對方行為極大的鄙視。
這種威嚴讓對面的人都有點緊張起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來自這個男人的強大氣場所帶來的威懾力。
其中一個傢伙走上前去,眯著眼睛,滿臉譏諷:“一個廢人,一個瞎子,還有一個小白臉,怕什麼?”聲音尖銳又刺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囂張。彷彿是想要激怒面前這幾個“弱不禁風”的對手一般。
其他幾個人聽到這話都湊了過來,彼此之間竊竊私語了幾句之後齊聲附和道:“王哥說得對,我們可不吃這套。”
每個人都露出了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顯然並沒有把戚霆琛等人放在眼裡。
面對這一切,戚霆琛淡然處之,並沒有立即給出任何反應,目光停留在蘇嫿身上幾秒。
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而不是魯莽行事導致情況惡化。
同時,他也清楚這位女士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他最煩的就是遇到麻煩事,特別是當這些麻煩是由女人制造出來的。
每當這種時候,總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既定卻又難以擺脫的套路之中,令他非常惱火。
但他依舊保持著足夠的自制力,沒有將情緒完全展現出來。
蘇嫿只覺得自己如芒在背,她明白此刻該怎麼做,也知道戚霆琛已經大概猜到了。
內心深處湧現出一股決絕的決心,無論結局如何,至少她要爭取到最後一刻。
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攥緊拳頭,看向黑暗中的遠方。
眼前雖然漆黑一片,但她並不絕望。“想找的是我,請放過他們,我跟你們走。”
語氣中透露出堅定不移的態度以及犧牲自我的勇氣。
說完這句話,她輕輕擦掉了臉頰上的血跡,露出了原本清秀的臉龐。
即使現在滿臉是傷,也無法遮掩住她的美麗。
對自己的相貌,她向來自信,相信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這份美都能夠為她帶來一線生機。
王哥原本還打算嘲笑一番,但在看到她那張即便是帶傷也仍然散發著別樣魅力的臉孔時遲疑了片刻。
一時間,他彷彿被那美貌吸引住了似的,忘記了原本要說出的狠話。
反正最終都是要處理掉她的,何不在此之前享受一下這份意外的收穫呢?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里透露出了一絲貪婪。
“行吧,算你識趣。”
王哥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勉強的認可。
他的內心其實並不甘心就這樣妥協,但此刻的情況確實讓他不得不改變策略。
蘇嫿緩緩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停下腳步靜靜地望向前方,那單薄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孤獨無助。
“我已經是窮途末路,池城真的不打算放過我嗎?”她輕聲問著空氣中並不存在的人,語氣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
“非要將我賣入偏遠山區才能平息心中憤怒麼?”繼續問道,聲音低沉又悲慼,似乎每一個字都被迫壓下了太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