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馬兒一聲嘶鳴,原本疾馳而行的馬車猛地停住了。車內的江景瑤和小翠心中同時一驚,她們下意識地掀開了車窗簾子,探頭朝車外望去。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陣兵刃相交之聲,十幾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從路邊茂密的大樹上飛身而下。他們個個手持鋒利的長刀,寒光閃爍,氣勢洶洶地徑直向著馬車衝殺過來。
“保護黎王妃!”南風大喝一聲,他迅速抽出腰間的佩劍,身形一閃,迎向那一群來勢洶洶的黑衣人。
與此同時,跟隨在馬車旁的其他侍衛們也紛紛拔劍出鞘,緊跟在南風身後,與這黑衣人廝殺在一起。
刀光劍影交錯縱橫,喊殺聲、金屬碰撞聲響徹四周。南風劍法凌厲,每一劍都帶著破風之勢,逼得那些黑衣人連連後退。
然而,對方人數眾多且訓練有素,他們的目標,都是對準馬車裡的人。
“快帶王妃離開。”南風大喊一聲,有個侍衛立刻跳上馬車,一鞭打在馬背上,驅車快速離開。
小翠倚在馬車裡驚魂未定,聲音顫抖道:“小姐,這是來刺殺我們的嗎?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要怕,有南風侍衛呢。”江景瑤將小翠攬在懷中安撫著,想著原主在這裡不可能結怨,如果殺手是衝著她來的,那所謂的可能只是柳青青。
“啊”一聲慘叫,趕車的侍衛中箭落入馬車下,馬兒也受驚隨意奔跑,馬車一側撞在了一棵樹上,頓時車廂撒了架子,江景瑤和小翠從馬車裡摔出。一支弩箭射在了她們面前。
“小姐,我們是不是要死了?”小翠只是是個十七歲的小丫頭,見到這個陣勢,嚇的倒在地上腿軟的站不起來。
江景瑤用力將她拉起,拔出地上的弩箭,擁著她往前跑,“小翠不要怕,我來保護你,我們快點跑。”
剛跑兩步,就被一個黑衣人迎面攔下。
江景瑤穩住小翠,對著黑衣人嬉笑道:“這位大哥,冤有頭債有主,你是不是追錯人了?你劫財還是劫色?我可是黎王妃,要多錢都可以給你,還請大哥您高抬貴手。”
黑衣人不說話,慢慢亮出了明晃晃的長刀。
見他油鹽不進,江景瑤繼續說道:“這位大哥,俗話說的好,死也要死個明白,就算你要殺我,也讓我知道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吧。”
黑衣人終於開口說話,“我們要殺的就是黎王妃,有人出錢取你性命,草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做了鬼,可別來找我。”
殺手最大的錯誤就是輕敵,最大的缺點就是出賣僱主,還有最大的毛病,就是話多。這個黑衣人佔全了。
“柳青青給你多少錢,我可以雙倍給你,我爹可是大將軍,她爹只是個搞迎賓的,你殺了我,我爹定不會放過你。”
她只是試探性的炸黑衣人的話,沒想到黑衣人竟然不言語,片刻又舉起了手中的長刀。
江景瑤將攥在手中的弩箭用力向黑衣人插去,拉著小翠拔腿就跑。黑衣人長刀一揮將弩箭打落在地。
慌亂中小翠被一截枯木絆倒在地,她立刻鬆開江景瑤的手,嘴裡大喊著:“小姐你快走,不用管我。”
江景瑤猛的回頭,黑衣人的長刀向倒在地上的小翠砍去。
什麼都來不及多想,她猛地撲過去護在了小翠身上,心中想著要保護她。
‘錚’的一聲脆響,南風手持長劍擋在了黑衣人即將落下的長刀上,幾個回合,便將黑衣人斬殺在地。
南風有點錯愕的看著江景瑤,這個女人在最關鍵的時刻,竟然不顧自身安危護在了她的丫鬟身上,他若是晚來一步,今天就要給王妃收屍了。
“謝謝你啊。”江景瑤將小翠拉起,剛轉過頭,就看到了南風身後的弩箭。她大驚出聲:“小心···”
一支弩箭直直插入南風的肩胛,南風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去死。”江景瑤怒吼一聲,手中飛出一支淬了毒的銀針,飛速插入南風身後黑衣人的心臟位置,黑衣人一聲悶哼,捂住心口倒了下去,口鼻中有黑血流出。
南風看的目瞪口呆,這個女人可以飛針殺人,而且雷厲風行,殺伐果斷。
小翠也是吃了一驚,顧不得細想她家小姐啥時候學會的武功,趕緊去扶住南風,聲音中帶著驚恐,“南風侍衛,你受傷了。”
南風長劍插在地上,捂著肩胛表情痛苦,還是咬牙說了句:“我沒事,你快帶王妃離開。前面三里路就是市集,那裡人多好脫身,我在這裡斷後。”
江景瑤知道飛針殺人是自己的意念和空間加持,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在心裡默唸,死有餘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樹林中傳來叫喊聲,是黑衣人追過來的聲音。
江景瑤拔起地上的長劍,將馬車的繩子斬斷,把馬匹單獨牽出,交給小翠一個白色小瓷瓶,對著南風吩咐道:“南風公子,他們的目標是我自己,我騎馬將他們引開,你帶小翠走大路旁的樹叢裡離開,他們是僱傭殺手,目標明確。這是傷口癒合的藥丸,每日六粒可保止痛消腫。”
說著便飛身上馬,跑到林中,故意到了黑衣人不遠處,果然將黑衣人引了出去。
幾支弩箭都是貼著身側和臉頰劃過,技術不到位,並沒有射中江景瑤。不知是買命錢太多,還是黑衣人太執著,江景瑤騎馬都跑到了集市,身後的黑衣人還是緊追不捨。
集市上的人太多,馬匹跑得太快,撞翻了小販的水果攤,撞翻了捏泥人的攤位,又差點撞到一個孩子身上,一時間集市上雞飛狗跳。
江景瑤不想傷及無辜,乾脆下了馬步行逃竄,心裡想著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甩開身後的殺手。
一輛馬車在集市上緩緩而行,看樣子也是路過此地。江景瑤心中一喜,追上馬車就爬了上去。
車伕沒想到竟然有人爬馬車,情急之中想去阻攔,奈何江景瑤求生欲太強,竟是直接鑽入車廂中。
車廂內一個白衣男子眸光警惕的看向她,見是個女子,警惕的眼神轉變成疑惑。
江景瑤一枚髮簪抵在白衣男子脖頸上,威脅道:“不許動,讓車伕趕緊驅車跑,要不然我殺了你。”
男子白衣勝雪,溫文儒雅,周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威嚴,微微眯起雙眸,看似並不害怕抵在脖頸上的髮釵,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啞巴嗎?讓車伕快點。”江景瑤的髮釵又用力了一下,以示威脅。
男子開口命令道:“離落,車趕的快一點。”
果然馬車的速度明顯加快。
離落心裡在想,車廂裡進入一個女人,怎麼還沒有被扔出車外,他家主子對女人嚴重過敏,會不會把這個隨意闖入馬車的女人捏死。
馬車跑起來,江景瑤的心裡才算安穩,但抵在男子脖頸上的髮釵依然沒有鬆懈,她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大哥,對不起啊,我是逃避壞人追殺才迫不得已上了你的馬車,你放心我不會傷你,等到了安全地帶,我自然會離開。”
見白衣男子不說話,她尷尬一笑,又繼續說道:“我叫江景瑤,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男子打量著她,緩緩開口說道:“我叫楚北辰。”
楚北辰不知為何就和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從小就對女人過敏,以至於女人只要離他距離過近,他就忍不住的噁心,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女人近過他的身。但眼前這個女人近在咫尺,他竟然沒有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