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個老迂腐妨礙診治,江景瑤毫不猶豫的將一把粉末撒向他,王太醫不過幾秒鐘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此藥物有鎮定作用,正好也把楚凌霄迷暈,省的行動太劇烈驚擾蠱蟲不好控制。
南風抱起楚凌霄就往外跑,他不知道為何這麼相信江景瑤,或許就從她撲在小翠身上給她擋刀的時候,這份信任就深深印在心底。
到了院中,明月高掛,月光從夜空灑下來異常明亮。江景瑤將楚凌霄平躺在地上,快速拔出插在他心位置的銀針。
蠱蟲失去了控制,又開始遊走起來。看的出楚凌霄在昏迷中也是極度忍耐疼痛。
“南風公子,將他的靴子脫掉。”
江景瑤用銀針刺破楚凌霄的十個手指,用力擠捏,讓鮮血流出。
待南風將楚凌霄的靴襪脫掉之後,江景瑤又用銀針精準的針插入他的腳心的湧泉穴,吩咐南風往外擠壓鮮血。
楚凌霄只感覺心臟處的疼痛正慢慢消失,意識也在漸漸清醒。他這還是第一次疼暈過去。
“好了,讓他緩一緩,把鞋襪給他穿好即可。”江景瑤收起銀針,坐在地上用袖口擦著楚凌霄臉上的冷汗。她這麼做,只是職業病而已。冷汗出來一吹風就會變涼,病人容易感冒。
南風怔怔的看著這一幕,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可惜中間夾雜了太多的誤會和猜忌。
見王太醫慢慢走出,江景瑤站起身,對南風吩咐道:“快把你家主子扶到寢室,不要著了涼。”
“大膽刁婦,竟敢給本官下藥,看我不稟報聖上治你的罪。”王太醫滿臉怒氣。
但是他看到面前已經好轉的楚凌霄,面上露出震驚的神色。聲音有些激動問道:“黎王的噬心蠱,是你給控制住的?”
他這才想起來,徐太醫和他說過,黎王妃精通醫術,莫非眼前之人就是?他不敢想下去,剛才他的態度可是大不敬之罪。
江景瑤淡淡說道:“陰蠱之所以是陰蠱,是因為要藉助月光吸食心頭血,月光為主,心頭血為次,蠱蟲本身體積就不大,也就是一刻鐘便可完成進食,而你將黎王放入地窖之內見不得月光,蠱蟲飢渴難耐,需要三刻鐘的時間吧,而且它還漫無目的的在心臟中亂竄,所以疼痛會加倍。你這樣做,是不是想害死黎王。
此話一齣南風猛地抬起頭,眼光如同利劍一樣射向王太醫。
“王妃娘娘贖罪啊,老臣也是摸索研究的,並沒有想到蠱蟲喜食月光啊。”王太醫終於反應過來眼前之人是黎王妃。
楚凌霄慢慢恢復意識,他想不到自己的噬心蠱發作這麼快就能控制住,想到自己剛才不受控制的掙扎都被江景瑤看在眼裡,面色微沉,心裡開始責怪南風為何將她找來。
一行人進了楚凌霄的寢室,將他安頓在床上。經過一番心絞痛,還是有氣無力,又繼續昏昏沉睡。
他們出了寢室,來到正廳中,廳中並沒有值守的丫鬟何侍衛,每到初一十五,南風都會屏退所有值守的人,以防被下人撞破楚凌霄發病後的虛弱狀態。
江景瑤手心一攤,伸在南風面前,淺笑道:“南風公子,你打算付我多少診費?”
“診費?”南風怔了一下,“王妃還要診費?”
“不然那?我三更半夜起來白忙活一場嗎?”江景瑤眨著眼說道。
南風尷尬的撓撓頭,小聲說道:“這個嘛,王妃娘娘想要多少,我給便是。”
王太醫疑惑看著眼前的女人,哪有妻子給相公看病還要診費的道理。
他不想揣摩眼前人的關係,而是迅速研墨寫了一張藥方交給南風,告訴他趕緊抓藥給黎王服下。
江景瑤一把將藥方搶過,認真看了一會,直接揉成一團扔了地上。
“黎王妃,你為何扔老臣的藥方?”王太醫感到莫名其妙,頓時鬍子都氣歪了。
“黎王無需服藥,王太醫你開的方子只是解藥中的一部分,不但沒有效果,若是長期服下去,就算配全瞭解藥,也會形成耐藥性,只會適得其反。”
江景瑤說完,王太醫竟是無言以對。
南風懊惱的看著王太醫,說道:“王太醫,虧我家主子相信你三年之久,你竟然如此昏庸,這可不是害了我家主子。”
王太醫心頭一緊,竟是一時語無倫次,“南風侍衛,老臣這是,老臣沒有謀害黎王。”
“南風公子,我相信王太醫也是傾盡畢生所學給王爺診治,你怎能一下就否決了他所有的功勞,如果沒有王太醫,你家主子墳頭草都一丈高了吧。”
聽了這句話,王太醫心中一暖,想不到這個女人如此明辨是非。
江景瑤又接著說道:“研發一種藥就是不斷的嘗試,一百次的失敗,都不一定能有一次的成功。”
“黎王妃,你可能夠湊齊解藥?”王太醫感覺自己幾十年的醫術都被眼前的小女子給壓了下去,只能甩出一個重點出來,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我不能。”江景瑤搖搖頭。
王太醫沒想到她回答的如此乾脆,竟是一時接不上話。
江景瑤繼續說道:“且不說天山紅雪蓮在極度苦寒之地,就說千年蛟蛇又去哪裡尋找?但是那冥山浮棺水,從古至今又有幾人能夠上的去冥山?”
王太醫沒想到她竟然對這個解藥如此瞭解,微微思索後,開口說道:“冥山也並非無人能夠上的去,據老臣所知,有一個命定之人能夠上的去冥山,採集到冥山浮棺水。”
“命定之人?”江景瑤和南風同時發問。
“對,有一個命定之人,他能到達冥山,打開玉石浮棺,至於取點山泉水,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王太醫捋著鬍鬚眼眸深邃,想起他的師傅曾說過,冥山只此命定之一人可以上的去。
南風追問道:“那誰是命定之人?浮棺中又是何物?”
“我不知道。”王太醫回答的很乾脆。
不知道?不知道不是等於沒說,南風眼中燃起的光瞬間暗淡下去。他寧願自己就是那個命定之人,就算拼了小命,也要把浮棺水給弄回來。
江景瑤打了個呵欠,對南風說道:“南風公子,既然你家主子已經無礙,那我就先回去睡覺了,好生照顧他,有事就叫王太醫。”
南風表情一怔,他注意到江景瑤每次對他的稱呼都是南風公子。而府裡所有人對他的稱呼都是南風侍衛。
“黎王妃,你身為王爺正妻,竟然在這個時候回去睡覺,如果被陛下知道,這是該當何罪?”王太醫端出了作為長者的架子。他發現這個黎王妃雖然貪財,但是是非分明,也沒有作為主子的架勢。
回去睡覺怎麼了?楚凌霄發病的時候她不是也在睡覺嗎?只不過被叫醒來幫忙而已。
“這裡不是有你嗎?”江景瑤對王太醫眉眼彎彎一笑道。
王太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拱手說道:“老臣年紀大了,經不起通宵熬夜,我定會稟報陛下黎王妃為了照顧王爺,徹夜未眠,親力親為伺候在王爺身側。”
“這裡既有黎王妃,老臣告辭。”王太醫說完拿起醫藥箱就走。看的出這小夫妻之間存有芥蒂,既然這丫頭幫自己解了圍,那他也撮合一下他們夫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