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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攝政王府

案几上摞起高高的奏摺,言景安隨手拿起一本,翻開掃了一眼,又丟向一旁。

又取了一本,手指上敲著那幾個字,戶部尚書鍾炳文。

“砍樹?”言景安挑挑眉,她院子好像有棵被劈了通體發黑的桃樹。

桃樹,被雷劈過的,雷擊木?!

想起二月回來稟報,在她說的地找到了人。

言景安合上奏摺,將奏摺隨手一扔,“給皇宮送去。”

“是。”

言景安站起身,負手朝外走去,“去地牢看看。”

地牢內,順著石階而下,越往下,一股濃郁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滿牆的刑具,暗色的鉤子上佈滿了蒼蠅。

眼前的男子,耷拉著腦袋,頭髮凌亂,白色的裡衣滿是鞭痕,破爛透著血,幾乎把白色的衣裳染成了紅色。

男子被潑了盆冷水,冰冷刺骨的痛,刺激的他緩緩睜開了眼。

看清來人,男子眼裡閃過恐懼,隨後又強裝鎮定。

想到自己的遭遇,憤怒的朝著言景安道,“攝政王你到底要幹什麼?”

言景安黝黑的眸子盯著他,那如古井般深沉的眼彷彿只一眼就要將他拖進去。

“本王要什麼你不知道?你自己拿出來,本王可只殺你一人,若是本王親自取來,你文家一百一十口人,全都人頭落地。”言景安冷聲道。

文韜恐懼的再也壓不住,“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爺,求您放過我吧。”

言景安已不再說話,只是坐著便讓人覺得壓迫感驟然而來。

一旁的二月一鞭子甩了過去,慘叫驟然響起。

“東西呢?名冊本是讓左錢中拿的,為何到了你手上?”

文韜痛的全身抽搐,“對,左錢中,你們找左錢中啊。為何要抓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又是一鞭子下去,文韜已經疼的快說不出話了,“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尚書大人讓我幫他送字畫到峰青園,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峰青園那裡一個人都沒有,你送去給誰了?”二月將鞭子朝旁邊一甩。

啪~的一聲,地上便多了一道深痕,可想這鞭子打到人身上有多疼。

“我去到那,就被人敲暈了,醒了就在這裡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爺,求您放過我吧,我家人更是無辜,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文韜即便全身疼的要暈過去了,還是拼命的向言景安求饒。

“想清楚了再說。”言景安睨了他一眼,便起身離開。

二月眼含警告,“我們王爺耐心有限,你只有一天時間,明天你們全家都得人頭落地。”

文韜驚恐的掙扎,眼裡又是驚懼又是不甘,用盡力氣怒吼,“你們憑什麼,我犯什麼罪了,攝政王就能無憑無據私自動用私刑,就能無緣無故將我文家滿門抄斬,我不服,我要面聖,我要面聖。”

言景安冷嗤一聲,“面聖?無憑無據?無緣無故?”

“貪汙賑災糧,剋扣陰山十萬將士餉銀,謊報鐵礦產量私自佔用,還有通敵叛國。就這幾個,夠你們死一百回了。”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就離開了地牢。

文韜瞬間面如死灰,怎麼會,他們做的那麼隱蔽,他怎麼發現的。

言景安出來後,望著這萬般靜寂的夜,生出了一絲煩躁。這破爛的攤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收拾完。

“主子,陰山閆將軍傳來密報,北狄開始蠢蠢欲動,欲發動戰事,說軍餉可等,但糧草不能等。”

“名冊找到了嗎?”言景安嗓音又冷了幾分。

“還未。”

“閆將軍說將士現一日食一餐,可堅持一月。”四月將剛收到的消息稟報。

“將戶部尚書鍾炳文給本王帶過來。”言景安面無波瀾,只靜靜的望著這深夜。

這黑夜怎麼的那麼漫長,那麼黑,為何一點亮都照不進來。

四月看他望著的方向,是皇宮的方向,那裡金碧輝煌,琉璃瓦被金黃的龍鳳八角籠照璀璨奪目與攝政王府幽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言景安埋首在案几上看著奏摺,原來高高的一摞如今只剩了幾本。

閱完的會批上閱,再進行批註,再由人送去皇宮,讓皇上定奪。

“病了?沒死就將他給本王抓來。”言景安頭也沒抬。

“主子,看樣子是快死了。確實不像假的。”六月想起他那氣若游絲的樣子,感覺不像裝的。

“小的真怕他死在路上,影響主子的計劃,便先回來稟報。”

“賀景找到名冊了嗎?”

“還未。”

“文韜招了嗎?”

“還未。”

“左錢中呢?”

“死了。”

每回答一個問題,六月便緊張一分,冷汗不停的冒。

這次糧草跟軍餉的事,真的折磨著他們每個人,屢屢碰壁,每次一有線索便斷了。

他們能等,陰山的將士不能等,十萬大軍,不吃飽,要是真打起仗來他們要怎麼抵擋的住。

有的家中只剩老弱婦孺的士兵,軍餉是由家人到戶部領取的,現在已有三月沒有發軍餉了,她們要怎麼活。

她們的孩子,丈夫,父親在邊境為大元朝戍守邊疆,保家衛國,可她們的家人卻在繁榮昌盛的元京城食不果腹。

“去梁府將那個道士帶來。”言景安突然的命令讓六月與二月措手不及。

“梁府有道士?”六月看向二月。

二月也在努力回想,他盯了一天的梁府沒看到有道士啊。

“沒聽見?”

“是!”

二人一激靈,趕忙應聲。

“死了也要帶過來。”言景安接著道。

“明白。”

二人退了下去,六月用手肘捅了捅二月。

“王爺找道士幹嘛?做法嗎?”

二月還在努力回想,梁府的道士,最後一巴掌拍在了六月的腦袋上。

“是她啊。”

六月被打的腦袋一懵,剛想罵人,聽到後問,“誰?”

“梁年釗的女兒。”

“不是找道士?”

“她好像就是道士。”

“女的?”

“嗯,文韜就是她給指的路找到的。”二月點頭,若不是她指了方向。

只怕今日,什麼都沒收穫,只抄了個當幌子的梁家,還沒什麼油水。

二人對看一眼,主子找她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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